了。
就連戰爭也能被預測和事先描述出來。人們知道誰將獲勝。占星師們還能明確地說出戰場上會橫陳著多少屍體和傷員。如果實際死亡人數和預測的不相符,人們就會犧牲俘虜的性命來湊數。
這種占卜歌讓生活變得多麼簡單啊!再沒有偶然這一因素可以發揮作用的地方了,沒有人會為了明天的事而擔憂、煩惱。占星師把每個人的生活的開始到結束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生命程序達到了哪一階段,甚至連旁人也知道。
作為占卜的極限,瑪雅人更預見了……世界毀滅的那一刻。它會在以前所謂的基督時代第七世紀的桌某一天突然來臨。沒有哪個瑪雅占星師對它的精確時間存有異議。因此在世界末日的前夕,人們寧可縱火焚燒他們的城市,殺死全家老少後自戕而亡,也不願意活到第二天去忍受災難的降臨。僥倖倖存下來的人放棄了火海中的家園,成了平原上孤獨的流浪者。
但是這一古老文明並非是在頭腦簡單天真的人手中誕生的。瑪雅人知道零和輪子(但他們沒有領悟這一發明的重大意義),他們能建造平坦的大路,而且他們13個月的日曆比我們的歷法來得更為精確。
當十六世紀西班牙人登上尤卡坦半島時他們甚至都沒法享受消滅瑪雅文明的得意,因為它早就自我毀滅了。然而直到今天,仍生活著一些自稱是瑪雅後裔的印第安人。人稱“拉康東”人。奇怪的是“拉康東”族的孩子也會哼一些古老的曲調,歌曲中列舉了人一生的各個重大事件。但再也沒有人懂得歌曲的具體意義了。
——埃德蒙·威爾斯
《相對且絕對知識百科全書》第Ⅲ卷
17、葉下相遇
這條路通向哪裡?好幾天來它一直循著蟻路的氣味前進,都快筋疲力竭了。
突然,發生了一樁奇怪的事。它還沒搞清是怎麼回事,就一下爬上了一件表面光滑、顏色深暗的東西。然後它被從那上面帶走,登上了一片粉紅色的“荒漠”,那兒長著些稀疏的黑草,隨後它又被拋到了某種植物纖維編織物上。起初它還緊緊攀在織物上面,但很快就被遠遠地甩到了空中。
這應該是“它們”中的一個。
“它們”在森林中出沒得越來越頻繁了:
沒關係。只要它還活著就行,這比什麼都重要。
它正走在一條蟻路上。剛開始時那些氣味還不太容易被聞到,慢慢地它們變得愈來愈濃烈。毫無疑問,就是這條穿行於歐石楠和百里香之間的道路散發出的氣味。它聞了聞,立刻辯認出這種碳氫化合物:C10H22。正是貝洛崗偵察蟻腹腺散發出來的那一種。
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老褐蟻的背上,它一直在循著這條氣味軌道前進。周圍,蕨類植物寬闊的葉片構成了一道道拱廊。一叢又一叢的顛茄豎在那像是一些由葉綠素構成的柱子。紫杉在地上投下濃陰。它發覺在草叢葉片間隱藏著千百隻昆蟲,在用聽器和眼睛窺伺著它的舉一動。只要沒有什麼動物突然出現在它的面前,它就會覺得是它讓別的動物感到害怕和膽怯。於是它縮起脖子,炫耀起兵蟻的威風,立刻就有好幾隻眼睛消失了。
突然,從一簇藍色的羽扇豆後面轉出12只螞蟻來。它們是和它一樣的森林褐蟻。它聞出了它們蟻城的氣味:貝洛崗。原來是一家人,親愛的同胞們!
它朝著這些可愛的身影跑了過去,那12只螞蟻停了下來,驚訝地豎起了觸角,它認出它們是些無生殖力的兵蟻,隸屬於偵察狩獵部隊的一個分隊。老褐蟻向離它最近的那一隻請求給自己一些食物。後者把兩隻觸角向後敲擊以示同意。
兩隻昆蟲立刻開始了那永恆不變的互哺儀式,它們透過用觸角的末端相互敲擊對方頭頂的方式來交流資訊。一個問另一個它需要些什麼,一個就告訴前者它想要的,然後它們張開大顎,面對面,嘴對嘴。授與者從自己的公共嗉囊裡吐出流質食物,搓成球狀餵給那個飢腸轆轆的夥伴。那一個一口就吸進了腹中。
老褐蟻把一部分食物嚥進胃裡來恢復體力,另一部分則貯藏在公其嗉囊裡以便往必要時能夠救助其他同胞。它愜意地抖了抖身子,而這時那12只螞蟻晃動著觸角請它自我介紹一下。
螞蟻觸角上的11個節能釋放出它獨特的費爾蒙,就好比是11張嘴同時在用不同的氣味語調說話。這11張“嘴”不僅能發出資訊,還能接收資訊,又彷彿是11只耳朵。
那隻提供食物的年輕兵蟻用自己的腦袋去接觸老螞蟻的第1節觸角,知道了後者的年齡:3歲。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