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壓力下,他與三大派系聯絡,試圖結成同盟,來抵消政敵施加的壓力,然而,經過幾個月的運作,收效卻並不大,只與陳系達成了某種協議。
陳系之所以最先同意合作,原因應該在於莊孝儒,這位陳系大佬,已成尾大不掉之勢,既然他可以藉助唐系,來向陳家施壓,陳家在被迫妥協之餘,也透過與林書記合作,在渭北的棋盤上,留下反制的力量。
至於唐系,應該是對合作不太感興趣,這才招致打擊,尹兆奇玩的這一手,確實很漂亮,軟硬兼施,逼迫唐系合作,若能夠達成目的,有唐、陳兩大派系配合,南粵方面承受的壓力,就會大減。
如果在威逼利誘之下,唐系仍然不肯合作,也許,尹兆奇等人就會假戲真做,順勢把唐系從渭北的棋盤上排擠出去,那樣,即便是丟了南粵,在渭北這裡,也能得到很大的補償。
把近期發生的事情,一件件串聯起來,王思宇的思路越發清晰,隱隱看到了棋盤上的那隻大手,最近攻勢凌厲的那個人,應該是中央的林書記。
他不愧為最高層的領導,妙手生花,只運作了兩枚棋子,就讓渭北的整個形勢,為之一變,也為南粵省的一條大龍,留下了生還的希望。
而在此時,王思宇更加佩服一個人,那就是已經離開渭北的陳啟明,早在數月之前,陳啟明就已經發現了其中的玄機,為此,特意搞了一次文藝匯演,讓三人同時在各大媒體上露面,給予了林書記一次回應。
儘管,因為種種原因,他成了最先出局的那個人,但陳啟明出色的洞察力,還是讓王思宇大為讚賞,不得不承認,在大局的把握能力上,無論是自己,還是唐衛國,相較於陳啟明,都顯得稚嫩許多。
把形勢分析透徹,接下來的思路,也就變得簡單了,無論是尹兆奇,還是唐衛國,都不可能真心與自己一方長期合作,其目的都是因勢利導,各取所需,而他們任何一方,在擊敗對手之後,隨時都會反戈一擊,向自己出手。
而王思宇要做的,就是在兩方爭鬥之中,獲取最大的利益,藉機發展壯大,至於是否離開洛水,倒並不重要了,因為這盤棋,不止在洛水,甚至也並不侷限於渭北,而是包括南粵、江南、甚至魯東、皖東幾個華夏重要的省份。
隨著視野的變化,胸襟也變得開闊起來,王思宇按捺不住,走出休息室,站在辦公室的地圖前,默立良久,就回到辦公桌後,奮筆疾書,將這些心得,都記錄下來。
下午兩點多鐘,他正在伏案辦文,常委副市長石崇山卻突然造訪,兩人曾經在處理坍塌事件時,一起合作,都對彼此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坐在沙發上,石崇山接過茶水,目送著林嶽離開,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從衣兜裡摸出煙盒,取出一根,遞給王思宇,自己也點上,皺眉抽了幾口,嘴一歪,吐著菸圈道:“王書記,這次過來,是有事相求。”
王思宇微微一笑,目光溫潤地注視著他,卻見石崇山的氣色,大不如前,顯然,這段時間,他過得不太順心,就點點頭,輕聲道:“老石,你的來意,我非常清楚,只是,在這個問題上,還要謹慎些,我以朋友的身份勸你,不要衝到前面。”
石崇山呆了一呆,半晌,才又擺擺手,慢吞吞地道:“沒辦法,很多事情,都趕到一起了,和那邊矛盾很深,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王思宇皺皺眉頭,不解地道:“老石,你們關係一向很好,過去幾年,也配合得很是默契,怎麼突然就出現了這麼大的裂痕?”
石崇山沒有吭聲,悶頭抽了幾口煙,又嘆了口氣,有些苦惱地道:“也怪我,在梁鴻達面前,說了些過頭的話,本以為只是隨口說說,敷衍一下,沒想到,竟然傳到他耳朵裡了,加上趙山泉從中挑撥,就結了疙瘩,我多次去找他,試圖解釋,卻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迴避矛盾,到外面搞招商引資,原以為時間久了,事情就過去了,沒想到,他心胸這樣狹隘。”
王思宇笑笑,站在唐衛國的立場上考慮,或許,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最信賴人的背叛,哪怕只是幾句不中聽的話,都會顯得異常刺耳,無法原諒。
當然,如果只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就和石崇山反目,把他硬推到尹兆奇那邊,似乎不太可能,唐衛國城府很深,極少有意氣用事的時候,其中,或許另有隱情,沉吟半晌,王思宇點點頭,意味深長地道:“老石,我也理解你的苦衷,只是擔心,捲入太深,你會撤不出來。”
石崇山微微動容,深深地望了王思宇一眼,目光裡流露出複雜之色,沉思良久,他才把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