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王思宇深吸上一口,笑著搖頭道:“只要這裡投資環境向好,天鵬那塊不會動,至於續資金我心裡也沒底,還要看長輩的意思。”
粟遠山輕輕彈了彈菸灰,點頭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吧,不會有人敢為難企業的,這次省裡下這麼大的力氣,縣裡總要做出點成績來,不過說起來,這個振興工業的規劃還是你最先提出的,嗨嗨嗨……”
“如果可能的話,年底前最好能給工業局的同志們漲點工資,他們幹得不錯,這是我最後的要求。”王思宇輕聲道。
“好!”粟遠山點點頭,嘆了口氣,輕聲道:“猴子下山摘桃子了,我擋了,但沒擋住,你要記住,這個森林裡到處都是猴子和狼,猴子雖然討厭,但不致命;最怕的就是狼,它總是在身後悄悄地跟著你,當你放鬆警惕的時候,它就會豎起身子,把爪子搭在你的肩膀上,當你回頭的時候,它就會咬斷你的咽喉……”
王思宇靜靜地聽著,等粟遠山把話講完,才輕聲問道:“怎麼才能不被狼咬?”
粟遠山把菸頭掐滅,丟到菸灰缸裡,沉聲道:“別讓其他動物靠你太近,森林中的強者總是孤獨的,只有弱者才會成群結隊,你可以站在山坡上發號施令,但不能有太多的朋友,自己人的背叛,往往是最致命的。”
“謝謝。”王思宇點點頭,把手裡的煙掐滅,丟在茶几上的菸灰缸裡,拿起桌上的那包紅塔山,緩緩地走到辦公桌旁,輕輕放下,又從衣兜裡掏出一個造型精美的ZIPPO打火機,放到火柴盒旁邊,輕聲道:“粟書記,那我先走了。”
粟遠山在暗影裡點點頭,伸出那隻褶皺的大手,跟王思宇輕輕握了下,低聲道:“這條路,心腸太軟的人走不遠。”
“知道了,但我有自己的原則。”王思宇笑了笑,雙手握住那隻手加力地搖了搖,隨後鬆開手,轉身離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轉過頭來,輕聲道:“馬縣長很強。”
“知道了。”粟遠山嘆了口氣,輕聲道。
房門關上後,他摸起桌上那個ZIPPO打火機,在手中擺。弄了幾下,從煙盒裡又抽出根菸,‘啪’地一聲點著火,抽了幾口,把身子向後仰去,蹺起二郎腿,沉聲道:“沈飛!”
門外的秘書沈飛馬上開門走進來,拿著紙筆站在門口,只聽粟遠山輕聲吩咐道:“三件事,第一、明天下午在青羊河飯店給三位縣長餞行,常委們和下面的各局領導都要參加;第二、通知財政局孫局長,以後凡是十萬元以上的支出,必須要有我的簽字才能生效;第三、下週常委會的中心議題是如何集中精力,更快更好地發展經濟,以後大家不能只顧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要協助政府那邊把經濟工作做好,你親自去擬份檔案,抓緊辦。”
“好。”沈飛麻利地把這三條記好,輕聲應承了一句,就轉身走了出去,輕輕將門帶好,房間裡又暗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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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下午,青羊河大飯店裡熱鬧非常,三樓的餐廳裡擺了十幾桌豐盛的酒席,穿著花枝招展的女服務員如同蝴蝶般在各桌間穿梭,眾人亂哄哄地坐好後,二十分鐘以後,全場起立,縣委書記粟遠山在一眾常委們的陪同下,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進大廳,餐廳裡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粟遠山站在麥克風前,用充滿激情的語言讚揚了三位縣長為發展青羊經濟所作出的巨大貢獻,並在最後表示:“青羊永遠都是你們的孃家,歡迎你們隨時回家看看。”
話音剛落,如雷鳴般的掌聲再次響起,隨後鄒海、魏明理以及王思宇都做了簡短的答謝詞,之後粟遠山右手一揮,大聲道:“喝酒!”
隨後酒桌上觥籌交錯,笑語頻飛,但王思宇卻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掃遍全場,卻不見張振武夫婦的身影,心中不禁黯然,難道她不想再見到自己了嗎?
這時卻見粟遠山端著酒杯笑吟吟地走過來,臉上的幾隻紅蝴蝶又似活了起來,似乎隨時都要振翅高飛,王思宇趕忙舉著杯子站起來……
這樣過了足足二十分鐘,正當王思宇和魏老二拼酒,周圍眾人不住地叫好時,外面突然傳來幾聲驚呼,眾人齊齊轉過頭去,卻見張振武夫婦挽手走了進來,張振武一身西服革履,剛剛刮過鬍子,臉上戴了一副金絲眼鏡,顯得更加儒雅。
而她身旁的李青梅,則穿著一件華美的百褶舞裙,那潔白如雪的長裙上,繡著金絲銀線,不時地影射出奪目的毫光。
李青梅的長髮顯然是剛剛燙過,如波浪般披散在肩頭,臉上打著亮粉,眉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