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解決‘土地財政’的問題,很多地方,就可以高舉‘發展’大旗,理直氣壯地侵害弱勢群體的利益,即便由此引發血案,對直接領導進行問責,也無法阻止前赴後繼的拆遷徵地大軍。
只是,就算發展速度再快,如果不能對弱勢群體進行保護,不能保障公平正義,建起了高樓大廈,卻拆去了民心,那就會造成嚴重的後果,發展越快,問題越多,危險也越大,等真正重視起來時,恐怕為時已晚了。
因為要等待協商的結果,王思宇沒有離開職工文體活動中心,而是到了隔壁房間休息。
落座後,英華集團的陪同人員端上了茶水、飲料和新鮮的水果,副市長趙山泉接了電話,就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地道:“王書記,有點急事要辦,我先走一步。”
王思宇點點頭,笑著擺擺手,目送著他走了出去,轉過頭,望著黎鳳姿,輕聲道:“黎部長,剛才和衛國市長商量過了,這件事情要引起注意,請你安排一下,在媒體上適度曝曝光,給下面敲響警鐘,市裡也會盡快討論,出臺新的管理辦法。”
黎鳳姿笑著點頭,端起茶杯,意味深長地道:“王書記,唐市長倒真配合,好像兩個月前,他還在洪武區視察,誇獎了杜欣。”
王思宇擺擺手,沉吟道:“其實,杜欣的情況,衛國市長也瞭解到一些,前段時間,檢舉杜欣的材料很多,為此,衛國市長特意叮囑市紀委的胡雪松同志,和杜欣進行了一次深談,不過,效果很不理想。”
黎鳳姿蹙起眉頭,若有所思地道:“應該還是保了,不然,胡雪松那關,杜欣沒那麼容易過去。”
王思宇微微一笑,點頭道:“也許吧,不過,杜欣自己不爭氣,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因為拆遷補償問題,在區委會上,和賀書記拍了桌子,兩人發生了激烈爭吵,氣得老賀火冒三丈,帶隊去了外省考察,前天晚上,還給衛國市長打來電話,談起杜欣的問題,讓衛國市長很頭疼。”
黎鳳姿喝了口茶水,笑著點點頭,輕聲道:“先上足了藥,再有上訪群眾圍堵市委領導,接著是張桐當場舉報,一環扣著一環,賀書記不簡單啊,身在外省,還能掌握局勢,藉著您的手,逼唐市長明確表態,把杜欣斬落馬下。”
王思宇擺擺手,笑著說:“黎部長,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只要在事實上,起了好作用,就應該支援。”
“也是。”黎鳳姿點點頭,遲疑了下,還是側過身子,輕聲提醒道:“王書記,您剛到洛水,立足未穩,在很多事情上,還是應該再謹慎些。”
王思宇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笑著道:“沒辦法,見到跪了一地的老百姓,當時火就起來了,我在華西的市縣工作時,就是不搞強拆,哪個幹部敢在這方面動心思,我立馬摘了他的烏紗帽。”
黎鳳姿咯咯地笑了起來,抿嘴道:“王書記,您現在的作風也夠硬朗的了,剛到洛水,就拿下了一位區長。”
王思宇擺擺手,笑著道:“還好,衛國市長同意了,否則,還真會碰到一鼻子灰。”
黎鳳姿拂了拂頭髮,探過身子,嘴唇微動,悄聲道:“王書記,唐市長這個人,城府很深,心思細密,手腕也極強硬,要小心點才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王思宇收起笑容,淡淡地道:“知道了,邊走邊看吧,情況都是在變化中的,以後的事情,誰都說不準。”
兩人正說著話,秘書林嶽推門走了進來,有些緊張地道:“王書記,杜欣的情況有些糟糕,他好像要處於崩潰的邊緣了,差點出事。”
王思宇吃了一驚,起身道:“走,過去看看。”
幾人來到旁邊的屋子,卻見杜欣坐在沙發上,抱頭痛哭,而旁邊,副秘書長周明亮正在耐心勸告,王思宇皺了皺眉,輕聲道:“怎麼回事?”
周明亮向旁邊的一位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努努嘴,隨後起身走了過來,手裡摸出兩根鐵釘,悄聲道:“老杜在鬧情緒,剛才又是撞牆,又是吞釘的,搞得大家手忙腳亂的。”
王思宇摸過那兩根鏽跡斑斑的鐵釘,隨手遞過林嶽,嘆了口氣,走到杜欣對面,坐在沙發上,輕聲道:“老杜,你這是幹什麼,先去紀委說明情況,把問題解釋清楚了,對你也好,對吧?”
杜欣雙手抱著頭,拼命地搖晃著,大聲喊道:“說什麼說!我在洪武區幹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他們故意設圈套整我,我不服!”
王思宇面色一沉,擺了擺手,讓其他人先出去,皺眉望著杜欣,沉聲道:“你不服,隔壁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