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罵了一聲:“還她娘地想跑!”舉起了手中的連珠步槍。
玉面狐狸嚇壞了,她肩上還有攜行燈的光亮,以胖子的槍法,這一槍打出去,準讓玉面狐狸腦袋開花,我忙按下胖子手中的步槍。剛才我們的戲太過了,沒承想把玉面狐狸嚇跑了。她手上沒有摩尼寶石,不怕她飛上天去。況且她是唯一知道摩尼寶石秘密的人,一槍幹掉她容易,想從這逃出去可就難了。
我和胖子、雪梨楊扶起倒在地上的大金牙,問他怎麼回事兒?
原來大金牙只顧嘴上忙活了,得意忘形,一頭撞在了通道石壁上,撞了一個滿臉花。這一張嘴不要緊,那顆金光閃閃的大門牙都給撞掉了。大金牙手捧他的金牙,哭爹叫娘,連聲慘呼。胖子抬手給了他一個嘴巴:“哭什麼哭?不就是金牙掉了嗎?舊社會的婦女丟了貞操都沒你哭得這麼慘!”
大金牙捱了胖子這一巴掌,失魂落魄一般倒在地上,看來對他而言,金牙比他的命都重要。在他這顆金牙被撞掉之後,以往那個梳著油光鋥亮大背頭、成天咧著嘴、口若懸河一肚子生意經的大金牙,全身的光彩都沒了,臉色也是灰的。
此時的大金牙,鼻子血流不止,似乎還撞斷了鼻樑子,雪梨楊動手替他止血,搖了搖頭說:“你們剛才是不是太過火了?”
我說:“大金牙真不是個東西,一說要扒衣裳,連路都顧不上看了!這可不在我的計劃之內,我只是讓胖子拿鏟子嚇唬嚇唬玉面狐狸,沒想到大金牙來這齣兒,這不遭了報應嗎?”
胖子問我:“追不追?再不追可跑遠了!”
我往前一看,通道深處一片漆黑,已經看不到玉面狐狸身上的燈光了。不知她是逃得遠了,還是關掉了攜行燈筒。
我說:“通道是一條直路,她跑得再遠,也能追上,先給大金牙止血要緊。”
胖子說:“大金牙這孫子,我以前以為他光貪財,想不到他還好色,這要傳出去,咱們的名聲可完了。我可是經常強調‘不怕當壞人,但是壞也要壞得一身正氣!’”
我見大金牙人事不省,臉上全都是血,看來一時半會兒無法行動,就想讓胖子背上他。
胖子說:“壓根兒不該帶他來,這麼個半死不活的料,揹回去還有什麼用,不如讓我把他的金牙揣兜兒裡帶回去,打板兒上香供起來,往後你們誰想他了,可以把這金牙擱嘴裡嗍囉嗍囉,味道一定好極了……”
話沒說完,通道前面有一點光亮晃動,剛才逃走的玉面狐狸,居然又跑了回來。她的臉色比之前還要難看,手中拎著一柄魚尾彎刀,刀上有血跡,順著刀尖往下滴落鮮血。
我們以為她在前邊遭遇了危險,所以逃了回來。沒等我問她,她竟一頭撲到我懷中,全身都在顫抖,不知是什麼東西把她嚇壞了。
我只好讓她到石壁旁坐下,問她:“你不是逃了嗎?在前邊撞到了什麼?刀上又是什麼東西的血?”
玉面狐狸對我的話充耳不聞,怔怔地盯著刀上的血跡,忽然開口說:“快把摩尼寶石給我,不然我們都得死!”
我對她說:“你是不是沒招了,這話也說得出口?”
玉面狐狸急了,伸手往我懷中來奪。我將她推回石壁下,讓胖子先按住她,又低頭看了看那柄魚尾刀,心想:“玉面狐狸身上沒有刀口,那魚尾刀上的血跡從何而來?”我往通道前方看了好一會兒,什麼都沒發現,轉過頭來一想:“通道中連只老鼠都沒有,玉面狐狸這一刀,究竟砍中了什麼?何以將她嚇成這樣?”
雪梨楊也感覺情況不對,走到我面前,低聲說:“前邊一定有情況,你們留下看好玉面狐狸和大金牙,我先過去看一看。”
我對雪梨楊說:“還是我過去偵查一圈,玉面狐狸的花招太多,不知是不是又在裝神弄鬼,你們也要當心她。”
雪梨楊說:“如果遇到危險,你別逞能,趕快往回跑。”
我應了一聲,抽出工兵鏟,開啟狼眼手電筒,在通道左側的石壁下一直往前走,心中暗數,大約走了三百步,轉頭已經看不見雪梨楊等人的手電筒光亮了。沒有盡頭的隧道中彷彿僅有我一個人,既沒有光亮,也沒有聲音,我心中有些發慌:“往前走出這麼遠,也沒見到什麼,是不是該回去了?”剛想到這兒,腳下碰到一物,似乎是一個人的身子。我忙按下狼眼手電筒的光束照過去,只見通道左側石壁下,倒了一個女子,穿一身獵裝,頭被利刃削去了半邊,遍地是血,從裝束和身形上,我一眼就認了出來,腦袋少了一半的女子是——玉面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