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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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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就寢之前,白景辰正幫著表妹去妝,甚至沒有叫丫鬟進來,就能十分熟練地為她按著順序卸去烏髮間的各樣裝飾,又拿起犀角梳篦為她輕柔地梳髮。

——她喜歡在去妝後梳髮。

溫宛意坐在銅鏡前,面色看似平靜,實則心底一片驚濤駭浪——表哥居然說的是真的,他居然連那些只有貼身伺候丫鬟才瞭解的小習慣都知道。

“表哥,你在私底下買通了母音和元萱嗎?”溫宛意想著,也只有她倆才能知道得這麼詳細了。

“她們二人是你阿孃為你精挑細選的貼身丫鬟,只聽命於國公府,表哥怎麼可能買通呢。”白景辰指尖挑起她的一縷烏髮,很柔滑,能讓細齒的梳篦一路無阻,置於指縫時像是上好的軟綢,他解釋,“表哥做了一場詳盡至極的夢,夢裡皆是你,因此能通曉一切。”

這話聽著半真半假,溫宛意不知道表哥是在開玩笑還是在故意逗自己玩,畢竟兒時一同玩鬧的時候,表哥就很喜歡在無傷大雅的小事上戲弄自己,又能趕在她生氣前把她哄好。

那時候的表哥多少有些少年心性,偶爾還會毛手毛腳的,不像現在這樣——動作輕柔有度,為她梳髮時還會貼心地用另一隻手的指節截著靠近髮根的地方,免得在梳髮時弄疼了,直到所有青絲都被梳得很順,才鬆了手指,為她再次整理烏髮的位置。

青絲有些長了,鋪陳在肩後能一路垂到腰際,白景辰為她打理好之後,雙手輕輕握住她肩頭,笑意舒展地看著她鏡中的模樣:“表哥伺候得如何?”

何止是好,簡直貼心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想到他們二人不僅能重歸於好,還能如此和善相處,溫宛意不禁有些感動,一邊心下欣慰表哥成熟了不少,一邊顧鏡讚歎:“如果表哥是元萱和母音她倆,那一定是能領賞的程度 。”

白景辰佯裝思索的模樣,目光依舊瞧著鏡中那柔橈輕曼的纖影:“那我呢?”

這個回答出乎意料,溫宛意被逗笑了,果斷拿起一支最愛的金壘絲嵌寶玫瑰簪給他:“可賞。”

“這不是表妹最心儀的簪子嗎。”白景辰也只是說句玩笑話,還真沒想著表妹會把最喜歡的一支金簪送自己,他笑著接過它,問道,“表妹當真捨得?”

“怎麼不捨得?”溫宛意轉身回眸,看著他回道,“一來表哥待我極好,值得‘賞’這最漂亮的一支,二來我又不是什麼小意的人,難道還會心疼這支簪子不成。”

白景辰見她是真心要送出去的,指尖一轉便將簪子悄然收在了袖中,也不想著還她了。

等收好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叮囑:“表妹,日後簪釵等物都不能拿來送人,哪怕是賞賜下人,也不行。”

“為何?”經他一提醒,溫宛意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但那想法始終在腦中隱隱綽綽,叫人並不清楚。

白景辰見她這神情,便知曉是國公府管得嚴,連贈送簪釵這種行為隱含的“定情之意”都沒有告訴過她 。

也是,國公府一直都不願讓她過早明白這些事情,是因為“不懂”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畢竟當朝民間男女可以互贈信物以定情,很多女子會取最心愛的髮簪贈情郎,但表妹不一樣,身為康國公唯一的掌上明珠,她不能完全決定自己日後的夫婿,康國公也是為了怕教會了表妹這些,反而讓表妹愈發傷心。

白景辰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換了個說法:“因為表妹的簪釵都很貴重,是世間絕無僅有的,賞賜給下人太過貴重,會讓別人覺得國公府陟罰隨心,歹人也可能拿此做文章。”

溫宛意靜靜地看著他在這裡胡編亂造,一開始還沒拆穿他:“真是這樣嗎。”

“自然。”白景辰面不改色地開口,還補充了一句,“除去下人外,也不能把簪釵送給像什麼江世子之類的阿貓阿狗。”

溫宛意實在是忍不住了,當面點出了他言語中的悖謬之處道:“為什麼呢,難道說……送給世子也算送得貴重了嗎?”

“首先,他不配。”白景辰臉色一沉,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其次,我不允許……況且表妹不是答應過表哥嗎,以後不會再提他了。”

溫宛意簡直不知該如何說他了,當即委屈道:“難道不是表哥先提到的江世子嗎,怎麼現在又賴我。我是答應過表哥不會喜歡江世子,表哥卻曲解我的話,讓我以後提都不能提那人的名字。”

白景辰垂了眼睫,若有所思。

溫宛意嗔怪:“表哥,你當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