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果寫字條的人不是在開玩笑的話。
姑且把字條放進睡衣口袋裡,溫煜冉摸著黑走向圖書館門口,因為看不清腳下,每一步都得格外當心。因為走得慢,眼睛對於昏暗的環境也已經適應,溫煜冉對於圖書館裡的情況看得清楚了幾分,整顆心幾乎徹底涼了。
圖書館中其實很凌亂,他是從那一排排書架的後半部分走出來的,後面相對要整齊一些。而前面的桌椅很多都亂七八糟地倒在地上,書架之間也堆著些東西,有的堆得像是個小山包一樣,溫煜冉看不清也不想仔細看,只猜測大概是架子上的書掉下來了。
連大門都被砸爛了,旁邊還躺著幾個散架的椅子。這架勢就差沒在樑上結幾個蜘蛛網了,說是廢了幾年的也有人信。
從圖書館走出去,溫煜冉到處張望也看不見一點光亮,偌大一個校園裡現在沒有一個地方是亮著燈的。
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只能淒涼地踩著拖鞋,穿著睡衣,在夜晚的寒風中顫抖著走去教職工宿舍。
跟著紙條說的走還是其次,溫煜冉主要是想回去至少換身行頭,要是能再平安地睡一覺就更好了。
今晚的月光十分昏暗,獨自一個人走在路上,四周寂靜得能聽清自己的呼吸,不管這條林蔭路在白天時多麼浪漫,此時都只剩下不安。
茂密的枝葉將原本就十分微弱的月光打散,讓這條路更加黑暗,左右兩側的陰影之中總像是潛伏著什麼東西。
在這樣的情況下,突然從後方響起的急促足音格外地刺耳,也更加容易被嚇到。
溫煜冉轉頭,恰好看到一個人從拐角處跑過來,這讓他一下子想起在孤兒院撿了個鬼孩子帶在身邊的那檔子事,立刻條件反射地後退幾步。
沒成想對方似乎也沒料到這路上還有別的人,也是嚇了一跳,連忙停住腳步,因為慣性還差點摔在地上。
雙方都緊張兮兮地看向對面,然後一致地愣住了。
“呂弘言?”“溫煜冉?”
面面相覷地瞪著對方,此刻兩人內心的想法完全一致:這不會是個鬼吧?
“你是真人嗎?!”
這問題問得就不太好回答了,溫煜冉作出舉起雙手投降的姿勢,無辜地道:“我覺得我至少目前還是喘氣的,你是打算趁熱來一發,還是一起討論討論現在什麼情況?”如果真的是本人的話,那呂弘言顯然比他要幸運得多,因為至少對方穿著正常的衣褲以及鞋子,而不像他這麼慘。
“媽的我以為這鬼地方一個活人都沒有了!你在這,那別的人呢?!”呂弘言的情緒頗為激動,他走近了幾步,但也沒有太過靠近,顯然還是有那麼點不放心,“我、我之前在體育館那邊看見了幾個死人!”
聽見死人兩個字,溫煜冉就知道自己大概真的進了所謂的巢穴沒跑了,現在他只想知道該怎麼出去。
“我半夜睡醒莫名其妙就跑到圖書館了,到現在為止就看見了你一個人,你呢?”無語地指指自己身上的睡衣,溫煜冉真的不是很愉快。
“我剛跟老周他們打完牌準備回屋,鬼知道怎麼忽然一下子就到體育館那附近了。”心有餘悸地搓搓胳膊,呂弘言語速很快,“我這一路過來還看見有死人,看著一個比一個嚇人,活人一個都沒看見,手機不知道怎麼根本打不出去。”
“怎麼說話呢,明明我一個大活人在你面前站著。再說你就偷著樂吧,沒看見我就差沒裸。奔了?”溫煜冉怎麼想都覺得鬱悶,這撞上鬼是一回事兒,衣衫不整地撞上鬼就是另一回事兒了,“陪我回一趟職工宿舍。”
一邊走著,溫煜冉一邊把紙條的事告訴給了呂弘言,順便說了一下他們很可能進了鬼的“巢穴”的這件事。當然,再詳細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只能敷衍著:“也許再過一陣子會有人來找我們。”雖然呂弘言看起來明顯還是一時半會兒沒法接受這麼離奇的事情,但這也沒辦法。
在這種地方突然有了同伴,對心理上的安慰效果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即使明知道也許兩個人並不能改變什麼,但是仍然能安心許多。
兩人肩並肩走著,時不時說上幾句話,氣氛暫時還算比較輕鬆。
還沒走上幾步,溫煜冉就發現四周的光線似乎比之前要暗了一些,雖然仍勉強能視物,但總是讓人不太舒服的。
抬起頭看向天空,溫煜冉隱約看見月亮周圍似乎有云層在靠攏,所以才會導致月亮的光變弱。
但是這一抬頭,看到的可並不僅僅是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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