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邀本王來府做客,剛進府不到半刻鐘,大人便有事離開,接著本王便遭逢大難,大人以為,這一切都是巧合?”
一聽這話,柳城已是心頭鉅變!
柳城知道,若是容溯有意將方才之事往相府上引導,那相府上下便是百口莫辯!
柳城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才抬起頭,直視容溯:“下官斗膽,敢問王爺可有受傷?”
容溯冷眼一撇:“本王沒受傷,讓丞相大人很是失望?”
“不敢。”柳城再次垂下頭,聲音卻不卑不亢:“只是下官好奇,王爺身邊素來高手雲集,怎的偏偏今日,身邊一人也無?下官相邀王爺是在下朝之後,王爺當時應允,你我再行來相府,前後不過半個時辰不到,那刺客,又怎知王爺要來相府?又能提前進府埋伏,還能預測到王爺身邊,連一個侍衛也沒有?”
“砰!”容溯大掌一拍,狠拍桌面,震得桌上茶杯徹底栽倒,裡頭茶水傾流,茶杯倒著滾了一圈兒,又落到地上,“咔嚓”一聲,碎成了瓷片。
柳城強撐著鎮定自若的吩咐:“再給王爺換杯茶來。”
下人應聲前去。
容溯鷹隼般的狠厲眸子,直瞪柳城,聲音萬分冰涼:“丞相大人是說,本王勾結刺客,以身犯險,故意要冤枉你相府不成?”
“下官不敢。”柳城態度恭恭敬敬,再道:“只是王爺懷疑下官與刺客同謀,下官自然也可懷疑王爺有意構陷,此事,兩說不清。不若還是儘快查明,方能有個答案。”
柳城說著,又對柳域吩咐:“可去請了大夫?王爺貴體可有受傷?”
柳域立刻應道:“回父親,索性上天庇佑,蔚兒恰好從小湖畔經過,一時機靈,倒是救了王爺一命,就是有些狼狽。蔚兒一介女子,哪裡懂得什麼救人不救人,她就直接傻乎乎的一推,想將王爺推開,卻不慎將王爺推下了湖,這已經入了秋,兒子早派人去煎熬薑湯,只盼王爺莫要傷寒了才好。”
“這麼說,蔚兒倒是立了個大功。”
柳域笑著:“那孩子莽撞是莽撞,關鍵時候,卻也有些運氣。”
“蔚兒人呢?”
柳域這才將今日自己相邀明悟大師之事說了,明悟大師是父親要他請來的,原本他想等父親下朝回來再說,誰知道鬧出這麼多事,也就耽擱了。
“雖說男女有別,但明悟大師德高望重,又是蔚兒救命恩人,蔚兒對其敬重仰慕,兒子便允了蔚兒先在正廳陪著大師說說話。”
父子兩人一搭一唱,將話題拐到千里之外,竟像是要誠心將所有與柳府有關的責任都賴掉似的。
容溯冷冷的看著,眼中厲意越發地深邃。
正在這時,外頭有人來報,說是李家公子求見。
李君?
柳城與柳域同時看先容溯。
容溯面色依舊深沉,冷嗤一聲,寒聲吩咐:“將人請至正廳。”隨即又轉了視線,看向柳城:“丞相大人不是說要找人查證,本王叫來阿君,大人不介意吧?”
世人皆知這位李家公子可是七王爺的心腹,無論公事私事,都對其極為信任。
柳城能說什麼,只能頷首,卻說道:“蔚兒還在正廳,怕是不妥,域兒,你親自去趟,將明悟大師請到孝慈院去,讓老夫人招待,蔚兒就伴在老夫人跟前便是。”
“不用了。”不等柳域答應,容溯先道:“二位不是說柳大小姐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本王不當面對她言謝,倒是顯得沒有禮數了。”他說著,也不等二人反駁,邁步便往書房外走去。
柳城皺了皺眉。
柳域也有些擔心,但終究沒說什麼,隨行跟上。
那邊李君被帶到正廳,到了之後,便看到正廳已經有人,一個大和尚,和一個戴著面紗的纖瘦女子。
而那女子,李君哪怕看不清容貌,但也有兩分眼熟,分明就是七王爺那五年前的未婚妻,五年後毀容而歸的柳府大小姐。
見李君突然而至,柳蔚也愣了一下。
婢女將李君安置在下位上,又上前對柳蔚小聲說了一句,柳蔚聽完,這才點點頭,命下人去倒茶。
如今家中男丁不在,柳蔚竟成了陪客,這素來哪裡有未嫁女兒出面迎客的,於情於理,都本不和規矩。
但柳蔚知道,李君必然是容溯叫來的。
容溯這是打算秋後算賬,在不確定是否真的有刺客對他不利之前,他還是先記上了她將他推下湖這個仇。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