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解開心裡的疙瘩。難道你認為你一味地逃避問題,問題就會迎刃而解麼?這如何是好呢?那麼我再告訴你,駱恆下半年就會回國發展,而且地點選擇了在北京,這座城市再大,你們總會有碰面的機會,你怎麼辦?還是招呼也不打一聲,掉頭走人麼?”
我握著電話的手有些不穩,“您在開我玩笑麼?駱恆在美國待得好好的,怎麼會回來呢?”
老駱對我的質疑很是不悅,道:“人民教師從來不開這樣的玩笑。”
見我沉默,老駱又道:“老師沒騙你,駱恆腿上的病,需要做一個長期治療,我和你師母都不放心,所以決定讓他留在北京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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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駱通電話的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決定立刻給我媽打個一個電話過去,“媽,我不考研了,我要回家!”
我媽從睡夢中醒來,接到我的電話,很意外的樣子,她沒有反對我的這一想法,她說:“好啊,正好我一個人在家也孤單。”
我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頓時覺得心裡無比踏實,在床上打了個滾兒,自己又問自己,那梁笑怎麼辦?
這確實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因著這個問題,那一夜我剛放下一個包袱,又撿起另個心事,所以徹夜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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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怎麼辦?”梁笑也這樣問我。
我低著頭,咬著唇,想了很久,喃喃道:“我會回來看你的。”
梁笑乾笑了幾聲,笑聲裡透著幾分絕望,卻異常冷靜地問我:“什麼時候改變主意要離開北京的?”
“有段時間了吧……”我支吾道,“我媽一個人在C市,我已經離開她四年了,不想再讓她一個人了。”這卻是真話。
“現在這算是告別麼?”
梁笑的眼神看進我的眼睛裡,我無處可躲,他那麼包容我,一向對我有求必應,所以我開始求他,“梁笑,你從來都不會讓我難過的,你知道的,我其實心裡並不好過,你別再用這種口氣問我了好麼?我害怕……”
我很少向他服軟,不過這次好像也是失效的,梁笑伸出細長的手指,輕輕地滑去我臉上的淚水,他沙啞而低沉的聲音輕到讓我發寒。
他說:“怎麼哭了呢?你怎麼總在我面前哭啊……你看我好欺負是不是?”
我垂下臉,使勁搖頭,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我哽咽地說不出話來。一時間心裡的內疚,難過,慌張各種複雜情緒交織成一團亂毛線,纏住我的心。
梁笑低著頭靠近,像是自言自語般問道:“你說我該拿你如何是好呢?”
我還在哭,我就知道哭,我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應該立刻被拖出去斃了,我不敢看梁笑的臉,不敢聽他的聲音,甚至不敢聞他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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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笑說:“你是鐵樹麼?為什麼這麼難開花?”
梁笑往後退了兩步,搖搖頭,說:“不對,你開過了,是我命不好,沒攤上這好時候。”
梁笑說:“可是我不是一直在努力麼?我一奔三的老爺們這麼費勁地追一小妞兒,我從來就沒後悔過。”
梁笑說:“老爺子說我配不上你,說你是好姑娘,我是混球小子!我也怕你這麼認為,攢著勁兒地想讓自己變得好一點兒再好一點,就怕你也嫌我老!”
梁笑說:“我總覺得我對你還不夠好,但你得給我時間吧?我回憶了一下這些年,我沒對你使什麼壞吧?可是……”
“可是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地說走就走呢……”
我突然很想上前抱住他,可是我不能,我心裡死死地抑制住這個想法,嘴巴沉默到底,眼睛淚流到底。
那次是梁笑唯一一次在我面前掉眼淚,他哭的樣子,扎我心口,疼。記憶裡,那天梁笑說完那句話,就獨自上車離去了,昏暗中,他的臉就像他的影子,看不出是生氣還是難過。
我一個人站在冷風呼過的橋邊,捂著心口的時候,才覺察到,原來失去一個疼自個兒的人,心竟是這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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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
尤小婷從澳洲打來國際電話,得知我和梁笑徹底完蛋的訊息,她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尤小婷說:“你終於把自己整死了。”
我點點頭:“我買了這個禮拜五的機票回C市,你禮拜幾回來?”
“打電話就是要跟你說這個事呢,我這禮拜學校有事,回不去了,得下個月回去了!”尤小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