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走在前面。那鶴不能飛翔,只邁開細瘦長腳,緊隨一旁,它一丈來高,昂首挺胸,神威凜凜,相形之下,陸漸顯得瘦弱矮小,再也平凡不過。
行了裡許,巨鶴忽地發出一聲尖唳,唳聲大有憤怒之意。陸漸隱約聽出,說道:“大傢伙,你叫什麼?”說著足下不停,仍向前行,巨鶴忽地探喙,將他衣袖叼住,陸漸一怔,未及明白髮生何事,便聽遠處隱隱傳來人語,隨即從遠處山腳轉出三個人來,兩高一矮,形狀滑稽。
陸漸認得來的正是赤嬰子、螃蟹怪和鼠大聖。三人也看到陸漸,均是一愣,赤嬰子臉上皺紋蹙成一堆,怪笑道:“乖鶴兒果然在這兒,鼠大聖你沒有騙我。”
原來赤嬰子被莫乙擒住,關在嘉平館內,鼠大聖驅使群鼠,鑽入館中將之找到,又趁沈舟虛一行不在,與螃蟹怪殺了看守的天部弟子,救出赤嬰子。赤嬰子一旦出困,便尋巨鶴坐騎。當日巨鶴受傷,為沙天洹丟棄在此間密林,生死不知,赤嬰子執意來尋,眼見巨鶴無恙,大為歡喜。
巨鶴為赤嬰子劫術所制,受其驅使,骨子裡卻恨他入骨。此時一見,分外眼紅,一撲翅膀,便要撲上。赤嬰子目射奇光,巨鶴與之眼神相交,曲頸垂首,發出聲聲哀鳴。陸漸見狀踏上一步,擋在巨鶴身前,將袖一拂,目光如電,向赤嬰子射去。
赤嬰子不防他插手,惱怒起來,默默將劫術催到極至,眼中奇光更盛,射向陸漸。卻不料他目光亮一分,陸漸亦亮一分,如此交替,霎時間,赤嬰子胸口忽似捱了一拳,熱血直衝頭頂,不由得倒退數步,面紅耳赤,定睛望去,陸漸神完氣足,雙目清澈,哪有半分失憶之相?赤嬰子心中不服,再使“絕智之術”,但與陸漸目光一交,胸口又如遭受重拳,難過已極。頃刻間,他施術三次,便如挨三拳,驀地倒退兩步,一跤跌倒,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陸漸本無傷敵之念,只想捨身護那巨鶴,萬不料赤嬰子瞪了自己幾眼,便跌退吐血,心中不覺大為迷惑。他怎知道,此番天緣巧合,貫通隱、顯二脈,無異於身具黑天、金剛兩大神通,修為之奇,為開天闢地以來之所無,心智變得尤為通明堅固,神光朗照,智珠在握,別說“絕智之術”,世間任何迷魂幻術用在陸漸身上,均是以卵擊石,不但無法傷他,反而極易遭受反擊,身受重傷。
赤嬰子作法自斃,腦子裡巨響如雷,空空如也,什麼也想不起來,不由得又吐一口鮮血,雙目上翻,昏了過去。螃蟹怪見狀哇哇大叫,揮舞巨臂,劈向陸漸。陸漸吃過他的苦頭,見他來勢猛惡,不敢大意,使出“天劫馭兵法”,勾住螃蟹怪手臂,使勁一撥。螃蟹怪頓時發出一聲驚呼,身子如陀螺急旋,向著一面山崖撞去。眼看撞到,螃蟹怪驀地怪叫一聲,使出吃奶力氣,伸臂掃向山崖,只聽咔嚓一聲,巨臂齊肘而斷,螃蟹怪砰地撞上石壁,所幸這一記“千鈞螯”消去大部分的衝力,不致頭破血流,饒是如此,螃蟹怪仍覺五臟六腑絞在一起,隱隱作痛,兩眼瞪著陸漸,流露恐懼之色。
陸漸不料這一撥威力至斯,心中震驚不在螃蟹怪之下,愣了一下,望著鼠大聖正要說話。鼠大聖見他目光射來,頓時面如土色,雙腿發軟,撲通跪倒,磕頭如搗蒜一般。
陸漸皺眉道:“你別怕,我不傷你,只問你一件事。”鼠大聖顫聲道:“大人請講,小人知無不言。”陸漸道:“東島西城約好在天柱峰相會,卻是什麼時候?”鼠大聖忙答道:“就是今日,我親眼瞧著沈舟虛出了嘉平館,向天柱峰去了。”
陸漸吃了一驚,繼而又覺迷惑:“難道我與寧姑娘在天生塔中呆了兩日?怎地感覺只有幾個時辰一般?”他百思莫解,略一沉吟,又問道:“你們來時,瞧見‘玄瞳’寧姑娘麼?”
“你說的是那個‘色空玄瞳’?”鼠大聖撓頭道,“我們一路上卻沒見過的。”
陸漸大感失望,點了點頭,走上前去,將一股真氣打入赤嬰子體內,真氣雄渾無匹,只一轉,赤嬰子便即醒來,望見陸漸,露出害怕神氣。陸漸拍拍他肩,又上前一步,為螃蟹怪接上斷臂,方道:“你們三人從今往後,好自為之,念在大家都是劫奴,再饒你們這次,將來再若助沙天洹為惡,被我遇上,絕無這麼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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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19(14)
三人均是點頭,陸漸瞧三人一眼,心中暗歎,攜著巨鶴向天柱峰走去。
陸漸心念戰約,心中焦急,不由越奔越快,那巨鶴隨他奔得快了,傷口滲出絲絲鮮血。陸漸怕它傷疲難支,便放慢步子,不時將真氣度入它的體內,巨鶴天賦異秉,再得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