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這樣的:在遙遠的過去,有一個男子,長得俊美無雙,但像烏多神殿那發出羶味的公羊一樣,從後腿之間晃動的袋子向拴在各家門前的母羊播種子,肆無忌憚地*;人們說,這個男人最終也期望得到奧佐頭銜,並去告訴了伊苔米麗。她沒有說什麼。他走開,施行了禮儀,領了蒼鷹的羽毛,獲得了納瓦基比這個有名無實的稱號,並回來告訴她他做了什麼。她還是沒有回答。根據習俗,作為最後的一個禮儀,他必須住進一個給光棍準備的小屋,遠離他無數的妻子。他白天住在那兒,讓所有的人看見,在深夜,他就會穿過月光照耀著的蜿蜒小路,到某個他思慕了許久的寡婦的茅屋;像在更*的日子裡他常常會問的那樣:一個趴在寡婦身上的男人為什麼要傾聽她茅屋外的腳步聲,如果他知道她的男人已經走了多麼遠?
當他在一個清晨的雞鳴時分去重操他的騙人勾當時,他看到了什麼呢?那東西就躺在他行走的路上,掉了腦袋,身子在左邊叢林之中,而它的尾巴在右邊。那正是伊克…伊苔米麗,那皇家的蟒蛇,上帝的女兒的信使。這蛇在它的嘴裡沒有一點毒液,但卻比任何致命的毒蛇更讓人敬畏!
他回光棍小屋的蜿蜒的路被擋住了,他的腳不由自主地聽命於一種力量,讓他像一支箭一樣走回充滿驚惶的家和他的葬禮。
比阿特麗斯·尼萬伊布菲並不知道她的人民的這些傳統和傳說,因為這些與她的成長關係不大。正如我們看到的,她降生於一個分裂的世界;她受洗禮,被送到全是英國人、猶太人和印度人的學校學習,在那兒,幾乎沒有人提到她的祖先和她的祖先創造的神話。所以,她幾乎不明白她是什麼人。我們說幾乎,因為她朦朦朧朧地感到她是兩個不同的人。她的這種感覺在有些關鍵的時刻比別人的更加真切。她的父親曾譴責這個從樹上掉下來的鬥士型女兒。克里斯看出來,在這個沉默嫻靜的女孩的平靜水面掩蓋著深深的橫掃一切的激情暗流,那暗流每每將他吸進致命的深淵。也許只有伊肯比較能感受到這個鄉村女牧師的心情,預言如果她的神迫使她放棄火上熬湯的鍋,那麼,當神離開時,她便會重新回到家中的廚房,或者回到在市場上擺放著辣椒、乾魚和綠色蔬菜的小小櫃檯後面的凳上。他比比阿特麗斯更懂得這個。
但是,懂得或者不懂得並不能使我們免於被知悉,被收羅,並被命令去幹活。正如她的人民最近炮製的一個諺語說,洗禮(按他們的語言翻譯,那是上帝的水)並不能使你不被反覆無常的占卜者和藝術家之神阿格烏所附身。
荒原蟻丘 第八章(3)
尼萬伊布菲
當她被陪送著走過她派對同志們的身邊,好像一個剛被軍事法庭摘除軍階肩章的不光彩計程車兵時,她是出奇的清醒。是那個告訴她汽車在下面等著的細小聲音,使她這樣清醒的。她的危險感被那聲音裡的威脅刺了一下,她變得異乎尋常的敏感。那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有那麼一剎那閃現出了金屬的鋒芒。啊哈!就是這個男人,據傳,他剛從一個拉丁美洲的軍隊裡接受密集的訓練歸來,為最早的問訊發明了最簡單的酷刑。沒有龐雜或繁重的機械,只是一個小小的任何人都可以在文具店隨手拿到的、可以放在口袋裡的辦公用品:一個訂書機,最好是薩姆松尼特牌的。只要將手放在本來應該放紙的地方,手心朝上或者朝下都沒有關係——然後,砰!甚至在最棘手的案件中,它也能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讓人口吐真言。
一瞬間,這一情景在比阿特麗斯的頭腦裡完整地閃現出來。當她尾隨著少校走過這房間時,仍然可以想象出這一幕的每一個細節,就好像在她的腦袋上面有一隻看不見的雷達似的。在靜默的現場裡,閣下是唯一缺席的。所有的人都沉默而毫無顧忌地從他們或坐或立的地方盯著她,尤其是那美國女孩,她的眼睛圓鼓鼓的,就像一個暴力娃娃。只有一個人不看著她。那人望著他坐著的地毯,心不在焉地在地毯上亂畫——他是阿爾哈吉·默哈穆德,卡根—美國商會主席。他是聚會上唯一一個沒有和比阿特麗斯交談的人,只是在介紹時說了一個不冷不熱的“哈羅”。
還是原來的車,原來的司機,原來的保鏢。當少校帶著乘客走過來時,這兩個人立即站起向少校致禮,少校親自為她開啟車門,在她坐進車裡之後砰地將車門關上,一句話也沒有說便走開了。
回去的路程自然是沉默的。這對她來說太合適了。之前在宴會里,她先感到一種徹底的孤獨感,然後少校嗓音裡隱藏的刀光劍影令她緊張焦慮,這焦慮又加深了她的孤獨感。現在這些感受都一併消失了。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