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不了你。”
宇慶寧痞痞一笑,“做得好。”
他往翠珍樓樓內走去,走到一半回頭道,“李掌櫃,隔牆有耳,往後喚我宇少爺便是。”
李掌櫃一聽,知道宇慶寧私下自有計量,忙點了點頭,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前往大堂而去。
宇慶寧大大方方地踏上了翠珍樓西面的樓梯,他吹著口哨滿臉愜意,待到了二樓,腳下步法一換,快速地閃到了李掌櫃所說的那扇屏風後。二樓大堂內的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出現。
宇慶寧輔一落座,便直直豎起了耳朵。屏風後傳來清晰的聲音。
“眉兒,這便是知年託我帶給你的東西。”許文海的聲音傳來,宇慶寧挑了挑眉。
“啊,小姐,是你最喜歡吃的德慶堂的紅棗糕和蓮果。我就知道大少爺最疼小姐了。”紫環驚喜道。
“是啊。越州城沒有德慶堂,小姐還嘮叨了幾天呢。”紫俏也笑。
宇慶寧撇撇嘴,德慶堂?他隱約記得近日處理的商號事項中好像有過這麼一個名字。他略略思索,又仔細傾聽。
“知年還說,雖已出嫁,孃家多回亦無妨。這是他同太子討來的恩典。”許文海的聲音充滿寵溺,“他總說,這門親事虧待了你。”
景宮眉笑笑,素手開啟了紅棗糕外的薄紙,拈起一塊暗紅色的糕點放到鼻尖聞了聞,“士農工商,商字排在最末。可眉兒覺得,這天下太平,商人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他們只是用智慧取財,並不比政官遜色。宇家三少雖有花名在外,可眉兒見了他幾次,只覺…金麟並非池中物。”
許文海微愣,“可他如此對你……”
“許大哥,這本是盲婚啞嫁,當初宇家於先皇有恩,他們問皇家討要姻緣本在情理之中。皇上詢問爹爹的意見,也不過是敬他為太子的太傅才行商討。何況這嫡出與庶出本就只是各人心中的框條,在眉兒看來,嫡出的未必比庶出的有本事。皇上要眉兒嫁給三少,眉兒也樂得自在,宇三少是個有主意的人,硬塞給他一個妻子,這自然令他心中不快。”
“眉兒……也罷。宇家雖是商賈之家,但起碼比宮裡來得自在。你既如此看開,我也不多說了。”許文海似是自嘲地笑了笑。
景宮眉又道:“許大哥你莫要替眉兒擔心。我曾答應大哥,必定不委屈自己。在宇家自然也一樣。”
“就是。許少爺,小姐要是受了委屈,紫環一定飛鴿傳書到大少爺面前告狀去。”紫環在一邊一臉正氣。惹得許文海眉開眼笑。
幾人又絮絮叨叨聊了會,用了午膳,便相互告別而去。屏風後面的宇慶寧,卻也沒了人影。
景宮眉帶著紫環紫俏在越州城集市上閒逛,買了一些越州有名的點心。三人緩步行著,隱隱聽到了不遠處圍著一大群人,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小姐,我們去看看吧。”紫環滿臉興奮。
景宮眉本非好奇之人,只是來了越州幾日尚有幾分新鮮感,便點了點頭。主僕三人走近了那圍觀人群,隱隱聽到了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臭婊|子,大爺花了五百兩銀子包你一個月,你倒好,白日裡魂不守舍,夜裡頭也敷衍了事。如今還拿著大爺我的銀子給那小白臉買東西!”紈絝子弟似的略帶渾厚的聲音在人群中分外響亮。
接著是女子悶哼一聲,旁觀人群一道驚呼了下。
“封爺,珍珠是買給自己的,不是給別人的……”女子期期艾艾略帶委屈地哭道,聲音細細的,帶著一絲恐慌。
“買給自己?!你那嘴叫多少人親過了,你說的話誰會信啊?!”男子又喝道。
“封爺,真的,珍珠沒騙您……”
“好啊。你若是當場剝光了自己,那大爺我就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喚作封爺的男子邪獰一笑,周圍立刻有人起鬨,一時間笑聲尖尖地刺入耳中。女子似是被人推搡著,哭聲越發響了起來。
景宮眉暗暗皺了皺眉,“住手。”
她這一聲清脆響亮,人群剎時靜了下來。圍觀人群見是一名氣度不凡的富家夫人,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
景宮眉走向了包圍圈中央,只見地上半跪著一名衣衫凌亂的女子,她頭上的步搖斜斜插著,鬢髮鬆散了些,臉上盡是淚痕,嘴角有些血汙,她身線苗條,一眼望去便覺楚楚可憐。她此刻抬起頭來求助地看向景宮眉。
女子旁邊則是站著一名銀灰色交襟華服的男子,個頭不高,臉上酡紅一片似是喝醉了,雙眼看到景宮眉時迷上了一層紅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