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吧,是詩人、作家、畫家們常去之所,每逢週末還有詩歌朗誦和主題研討之類的活動舉行,他在北京度過的惟一的那個週末,是被兩位青年小說家帶到那裡去的,聽完朗誦之後,他已經認識了一圈人,正在一個小桌上跟一位剛剛認識的某純文學雜誌的副主編聊著,一個相貌生得有些古怪的陌生人來到近前,怯生生地問他:
〃您,您是馮彪吧?〃
〃對……〃
〃文章寫得挺棒挺過癮的,我愛讀!〃
〃你是……〃
〃我叫李三。寫點小說,就是沒怎麼發過。〃
〃你寄給我看看吧,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地址。〃
〃嘿!謝謝,謝謝啦!您先忙著,我那邊還有個一塊來的朋友。〃
這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醜人兒真像民國時代北平南城的下層勞動人民……像個拉板車的!馮彪當時不會想到:正是從燈火昏黃中忽然冒出來的這個人物,成為他編輯生涯中得意之筆的一大發現!
111.歸途中的女人
要不是江林那熟悉的聲音忽然而意外地從他的手機裡冒出來,告訴他已從日本直接飛回本城來度寒假來過年,馮彪不知道還會在北京呆到什麼時候,他有點樂不思歸了。
按照給定的〃單飛〃待遇,回去就只能坐火車了,他立即買了一張儘可能早的軟臥票。離開的那個下午,關係最鐵的一位作者專門開車來送他,站在北京西站的入口處,回頭再看一眼北京的街景,真還有點戀戀不捨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實在是很喜歡這座城市,並在心裡對自己說:我,還會再來的!經常會來的!
上車後他笑著發現:和自己同一個軟臥包廂的竟是清一色的三名女士,而且中外都有,他佔據了其中的一個下鋪,一位胖胖的女學生模樣的,在他頭頂的上鋪,一上車便上床,蓋上被子大睡起來;與他相對的下鋪被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妞所佔,那個外國妞很年輕,從裝束上看,像是一個孤身旅行者,在她頭頂的上鋪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白領麗人〃( 他覺得她從形象到氣質都很符合這個詞 )……這位〃白領麗人〃顯然屬於經常出門在外見多識廣那種型別的,一上車便和軟包裡的所有人都打了招呼,跟馮彪這位惟一的男士的招呼是無言的:只默默但是熱情地點了一下頭。一下進入這個狹小的空間,見周圍全是女人,令馮彪感到了一絲無所適從的彆扭,躺著不行,坐著也累,進去不久他就撤出來了,在車廂與車廂之間的吸菸處連抽了兩根菸……煙已換成了北京的牌子:中南海,在火車開動之後再最後看一眼美麗的北京城,之後,廣播裡便傳出餐車已準備好晚飯的通知……
他在餐車用餐時儘可能地多耗時間,回到包廂時見那〃白領麗人〃和那個外國妞正一邊吃著削好的蘋果一邊用英語交談,相談甚歡,那個中國女人的英語相當好,越說話越多,越說越複雜,他靠在床頭聽了一陣兒便覺出累了……閉目養神,眼前便湧現出兩週以來在北京的一幕一幕,如果說堪稱完美的此行還有什麼遺憾的話,那便是他所碰到的一個女人……是他在央視採訪過的一個著名的文化節目的女主持,近乎完美的採訪完了之後,她顯然對他有了好感,便說擇日可以一起喝咖啡,他們便一起喝了一次咖啡,遂聊得更加投機,她說可以開上車和他一起去京郊的某個度假村去玩,這讓他一下子想多了,陷入了猶豫,其實是自卑,人家的意思也許並沒有那麼遠,那麼直接,可他馬上想到的是:人家是誰?他是誰?於是喝完咖啡分手之後便沒有再主動打電話給她,錯過了此次北京之行惟一的一次豔遇良機,有些好事當時錯過就可能是永遠錯過了……
回想起這件事令他的情緒出現了一時的沮喪,起身走出包間,去了一躺廁所,回來之後便睡下了,只脫了鞋子和外套,將被子胡亂拉到身上……在他睡下之前,那個外國妞也睡下了,除了一雙旅遊鞋,什麼也沒脫,穿著那條髒髒的牛仔褲便睡了,躺下便著。最為精神的〃白領麗人〃看見大家都睡了,也只好作此選擇,她在出去了一趟( 八成是去廁所 )之後,回來時將包間的門鎖好,然後身姿輕靈地爬上了她的上鋪,開啟自己的床頭燈之後對已經躺下尚未睡著的馮彪說:〃先生,對不起!勞駕您起來一下關一下大燈好嗎?〃他立即起身照辦,只穿襪子走到了門邊把燈關了,她還不忘說聲〃謝謝〃。
重新躺好,他用眼睛的餘光觀察到她在臨睡之前的所有活動:坐在鋪上,動作很快地脫去了外褲和毛衣,一身白色的緊身內衣凸現出她前挺後撅的完美曲線,她的歐化身材似乎比下面那個外國妞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