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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記+1

他看春麗不似從前,從前不是這樣的。人有好看的時候,有不好看的時候。照片總是選好的留。人精神不濟時,不好的一面總要出現。以前見過,想一想,似曾相識。他和春麗之間不睦,從某年得知實情而無法釋懷,什麼都不讓著她了,一拌嘴就有這樣的話:“你行,你啥不行”,“你啥都行”,“你有啥不敢的”……春麗不想說太多,不想多解釋。那個“大哥”出獄後還時常騷擾她。 曉宇看春麗泛噁心,“太髒”,不理她。春麗說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愛過我?曉宇激動起來,“我要沒真心……我能到這個地方,我畢業哪不能去?我為了你……我哪次出差不給你買東西,都是最貴的,哪個男的像我……”晚上說夢話,以前春麗會叫醒他,現在不理他不碰他。 曉宇媽不在了,春麗在家中為逝者供塑膠花,多年如新。曉宇爸在曉宇朋友單位幹收發,那單位的人說老容像個領導。但老容願意撿廢品,換點錢。還不少換呢。曉宇說:不缺錢吶!爸說:錢也不咬手,你牛啥呀?春麗說攢錢幹啥呀,咱們也不缺錢。爸說:行,不省了。習慣了,還是節省,捨不得花錢。後來,爸不在世了,曉宇覺得自己完成了人生中的一項任務。沒有人管了,曉宇和春麗辦了離婚。罵他的人說他有外遇,恨他的人編了許多新聞。曉宇扳指頭算了算二人過了多少年,正好是二嬸說的大仙說的二十八年。 老人說:維持的,不符合道,不符合德。 曉宇感嘆,正不得兮不為政,傷不起兮而經商。 他開始辦公司,走一條自己的另一種原來沒有選擇的路。開始睡不好覺,總做夢,常常醒…… 他包下了一座廢舊樓,進行了安全性評估,檢測,重新裝修使用,煥發生機。經營飲食公司,室內街式餐飲,各種小菜小吃……用了很多人…… 曉宇原學校跟出來一位中層,做管理乾得很好。公司的業績越來越好,吃得價廉物美,吃出豐富多彩。回頭客多起來。曉宇分股獎勵,這位下屬加了高薪,感動之餘說原來差點沒告你,沒敢用單位的電腦印表機,家裡現配的印表機,信都打好了,沒發。 曉宇想念家鄉,有不能割捨的情。他給家鄉的人發信,告訴他們來。來的人中,有的沒有著落的,感激不盡,有的覺得工資低,有的看他高高在上不得勁。小民說:“犢子不可恨,我最恨裝犢子。”又回家了。 有的人轉而去投小東去了。小東接手一家瀕臨倒閉的小廠子,他“承包了”,四處打通銷售渠道,企業規模不斷擴大。 小家在曉宇這幹。爹說他:“命裡一尺,別求一丈。” 小梅也來這幹活,小家看上小梅了。 曲文姥爺講,“人不是沒有優點,多半是被缺點抹殺了。”小家喜歡一個人,則把她的缺點抹殺了。 曉宇四處去看望家鄉的人。 小爽早結婚了,她變了,變得胖了。她接媽媽的班,和班上的一個同事結的婚。弟弟小兵到部隊,後來當軍官了。 曉宇多年前曾“遇到”過舞女。那是聽說春麗在大學的事之後,曉宇十分震驚,他實在接受不了。他和春麗一直被人羨慕,被稱作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一對兒。大學要畢業時,媽讓他給輔導員老師送了菸酒,還有二百元,他被分到了大城市,和春麗在一個城市。二人來往互動頻繁,在雙方大人的催促下結了婚,人都說是“天作之合”。他們從小到大在一起,只有上學那個四年,不在一地。 舞女是小家領著找的。“知道,她是咱們上一年級的,長得體型好。”小家當稽查,查,抓。罰款不歸他,他是合同工,在過去叫臨時工,現在又叫聘的、外聘。 曉宇勸她乾點別的,給她一些錢,算是幫助。她說陪你跳個舞吧。她貼近了,曉宇沒有緊張,手腳也不再出汗。老人說,人的改變,在對待別人的方式上。她個子沒有長多少,比曉宇矮了一截。間歇,她輕輕嘆息,說:“沒什麼可……” 曉宇感慨,人小時候不是雛形,境遇變遷是造型模具,能改變一切。 小家說曉宇,“她誰都跟,誰給錢就跟誰。你可別要她。”曉宇心裡轉不過彎兒,小家說:“好一點的有的是!”曉宇心裡不以為然,認為小家沒經歷過,啥也不懂;自己原引以為自豪的春麗,不也是那麼回事兒嗎! 小盈的姐姐小晶找了“紅頂”商人——搞進口貿易的,生活得不錯。美女,如物,難逃賞、玩、收藏,可嘆可嘆。 ……喜歡長篇南河()長篇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