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不明。這些款都是經過路明倒騰出去的。路明的那一邊,肯定連著賈大亮等人。只要把路明攻破了,賈大亮一夥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有了這一個方面的罪證,就可以對他們施行強硬措施,把他們從領導崗位上拉下來,發動群眾揭發檢舉,徹底清算他們的罪行。這個思路肯定是正確的。採用的辦法按說也是很穩妥的。讓地區財政局老局長叫路明到地區去,既便於給路明做工作,又不至在太城引起混亂,還可以擺脫賈大亮等人對路明的控制。可萬萬沒有想到,路明會在去地區的路上遭到暗算。她斷定,這是賈大亮指使乾的,目的是滅口。她想,賈大亮為什麼會這樣快地搶在他們前面呢?是他知道了叫路明去地區的目的嗎?肯定不是的。因為這事除了她、慄寶山和辛書記以外,別的誰也不知道,而且是昨天才定下來的,賈大亮怎麼會知道呢?唯一的一個可能,是他預感到末日的來臨,為了保全自己,對可能威脅他的人,先下手為強。所以,賈大亮要殺死路明,這是必然的。當他得知路明要去地區以後,馬上付諸了行動。她後悔自己沒有想到這一面,太麻痺了。如果不是這樣,她完全可以採取措施,保證路明安全地到達地區。現在還不知道那個把路明撞到溝裡去的兇手,究竟是什麼人?銀俊雅想,那人不是他們的同夥,就是他們僱用的殺手。他大概沒有想到,當他殺死了路明的時候,他的死期也就到了。狡猾兇惡的傢伙們,是不肯留下一個活口的。想到這裡,石有義那兇狠的面目又在她的眼前出現了。她下意地審視著那張兇狠的臉。她從那張臉上得出結論:一旦石有義感到了絕望,他會毫不猶豫地向她,向慄寶山,向一切他所仇視的人開槍,他決心不讓這些人看到他們的最後失敗。銀俊雅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她想,在縣直機關裡,唯一沒有奪過權來的,就是這個惡魔控制下的公安局。他手裡掌握著槍桿子,隨時都可能向他們下毒手,實在是一個致命的成脅。無論如何,她不能讓這個惡魔的企圖得逞。她一定要讓這個惡魔在人民面前發抖,讓他那張兇狠的臉在人民的槍口下流淚,哭泣。她一定要用連發的子彈把那可惡可增的臉打得粉碎!
吉普車在鄉間凹凸不平的土路上猛衝著,顛簸著。掀起的塵埃黃龍一般嘶吼,升騰,好像要吞下這一方的天地。其情勢正如銀俊雅這陣子的心態。
坐在旁邊的張言堂,十分理解銀俊雅這個時候的心情,他不時地看看她,心裡也是不斷地掀起一陣又一陣的狂潮。
對賈大亮必然採取殺人滅口這一著,他其實早有預料,但沒有來得及向慄寶山和銀俊雅建議。他們也沒有告訴他調路明到地區實施突破的安排。石有義剛才的兇狠面目給他同樣留下了深刻的思考。他在想著怎樣對付這個惡魔的辦法。
“是回縣還是到百丈溝?”車到了十字路口,司機朝他們問。
銀俊雅和張言堂從思考裡驚轉過來,兩個人四目相對:
“還有必要再去百丈溝嗎?”張言堂說。
“沒有必要了。”銀俊雅搖搖頭。
張言堂的潛意識突然爆發出一個閃光點,睜大了眼睛說:“我們應當去路明家裡看看。”
銀俊雅一聽,立時明白了張言堂的意思,馬上對司機說:“快,回縣城,到路明他們家。”
他們趕到路明家裡一看,路明的媳婦趙玉賢不知去向,家裡的東西翻得亂七八糟,好像剛遭過了劫似的。
“我們又晚了一步。”銀俊雅頓看足說。
“因為第一步晚了,這一步必然是晚。”張言堂說。
“可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步呢?”
“沒有到百丈溝之前,誰也想不到這一步。到了百丈溝,即使及時想到了,也已經晚了。百丈溝和這裡,一定是同時行動的。”
“你說得對。”銀俊雅點點頭,接著說:“狠毒的豺狼,對同夥下起手來,連可能知道一點風聲的家屬都不肯放過。
而且,還搜了家,想得夠周全的。“
“是啊,他們把這個方面可能漏氣的地方都死死地封住了。”張言堂站在那裡十分感慨地說。
“走著瞧吧,我看他們總有封不住的地方。走,我們回去。”銀俊雅說著,離開了路明的家,跟張言堂一起回到了機關。
這時候,慄寶山正在辦公室裡忙著支應來自各個方面的事情:什麼百丈溝的現場勘察,逃逸司機的姓名單位,路明媳婦的下落,如此等等。金九龍和賈大亮圍隨在慄寶山的前後,又是彙報這個,又是請示那個,直接指揮著各路人馬忙個不停,顯出很著急,很盡力,很團結的樣子。慄寶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