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略高出半籌,若是下場相鬥,時間久了,應該有所勝算。
但是,許丹陽和沈不害兩人的身份地位並不相同,後者是邪教異端的大護法,前者是公門的首腦,勝之不武,敗之失節,眼下又有這麼多的人圍觀,許丹陽怎能不顧臉面,驟然下場?
更何況,對方只是一個沈不害,那個素衣女子,自始至終還從未說過話,動過手。
看而她的模樣,本事似乎更在沈不害之上!
所以,許丹陽怎肯動手?
“看樣子,五大隊是輸了啊。”那個厚重的嗓音忽然又響了起來:“連死兩員大將,一敗塗地!沒意思,沒意思……”
那個尖銳的嗓音道:“沒想到這個沈不害還挺有一手的啊,我都忍不住要下場跟他比比了。”
沈不害的臉色一變,當即乾笑道:“哈哈!前輩玩笑了,在下這點微末伎倆,只能對付一些跳樑小醜,遇見前輩這樣的高人,只能乖乖束手投降,否則,就要貽笑大方了!”
“嘿!”那尖銳的嗓音冷笑了一聲,便再不說話了。
剛才,錢以適說沈不害等是跳樑小醜,現在,沈不害原話奉還,五大隊諸人的臉色都異常難看,卻偏偏無言以對。
袁重山的身子抖了一下,就要上前,我連忙攔住他,道:“袁先生,你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袁重山頓了頓,扭過頭來,苦笑道:“即便不是他的對手,也要站出來啊。”
明瑤道:“那你這又是何苦呢?”
袁重山道:“既然是五大隊的人,總不能墜了五大隊的威風,死也要死的壯烈。更何況,袁某這次來到賭城,所率相部的成員死傷殆盡,現在只剩下我一個大首領,我回去如何交差?我實在也是沒臉再繼續苟活了——薛清凌就先由你們看護。”
說話間,袁重山就要往場中走去,我對他頗有好感,更因為同是相脈中人,於心不忍,又伸手拉他,卻不料身旁忽然有個人低聲說道:“他殺身以成仁,你又何必阻人之美?”
我吃了一驚,循聲望去,卻見是個頭戴氈帽的佝僂老人,衣著十分破爛,長鬚長髮,低著腦袋,看不清楚面容,只一雙眼睛,散發著平和、溫潤而異亮的光芒,讓我感覺特別親切。
我再一回頭,袁重山已經走到場中去了。
“沈不害,袁重山前來討教高招!”袁重山朝著沈不害一拱手,面帶笑意,雖明知不敵,但是氣度上卻沒有輸掉分毫。
五大隊諸人看見是他,先是一驚,繼而紛紛大喜,齊聲喝彩:“好!”
許丹陽也笑了:“是袁大首領,好哇!”
計千謀卻叫道:“袁老大,你——”
袁重山擺擺手,道:“計兄,薛兄笙白已經仙去,他留下一孤女被我帶了回來,場中有小友看著,以後,就託付給你了。”
計千謀神情一怔,兩行淚水突然流了下來:“老薛他,他……好!我知道了!”
薛清凌在旁邊茫然不知所措,道:“計伯伯怎麼哭了?是誰打他了麼?”說著,薛清凌就要擠過去,明瑤拉著她,道:“不許動!”
薛清凌深怕明瑤,加之袁重山不在,薛清凌不敢說話,只好站著不動。
場中,沈不害點點頭,道:“原來是袁相尊,在下素聞袁家相術精妙,幾可與麻衣陳家相抗衡,袁家族長袁洪荒也是術界的泰山北斗,在下好生相敬,卻不知道尊駕竟也入了五大隊,可惜,可惜……”
“閣下是可惜自己麼?”
“我有什麼可惜的?”
袁重山道:“閣下一身好本事,可惜做了賊,若是用在國家社稷蒼生,豈不大有作為,流芳百世?”
“袁重山本有慧根,可惜迂腐之氣多了些,因此難至巔峰。”我身旁的那位佝僂老者又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不禁對其越發好奇,道:“敢問前輩是?”
那佝僂老者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想到自己沒說姓名,就問他人姓名,不是尊老之禮,便連忙說道:“晚輩姓陳,名弘道。”
那佝僂老者瞥了我一眼,道:“你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就敢以實名相告?”
明瑤也捏了我一把,眼神之中頗有怪罪。
我卻笑了笑,道:“晚輩覺得前輩十分親切,不是壞人。”
那佝僂老者道:“你太老實。”忽然轉了話頭,道:“若是讓你上場,對付那個沈不害,你有把握贏麼?”
我吃了一驚,連忙搖頭,道:“沒有。晚輩還不如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