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傷口,只能勉強在車上找了一條幹淨的領帶捂住傷口。
蘇子衿一隻手捂住傷口,視線往下。
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得見男人因為長長而又些微卷的短髮,無法窺視對方此刻臉上的表情。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蘇子衿就是有一種直覺。
男人生氣了。
仔細想想,她似乎從未見過男人唇角噙笑以外的表情。
記憶裡,無論處於怎樣的險境,男人永遠都是唇角微勾,笑容浪蕩的模樣。
蘇子衿想象不出,慕臻要是收斂了笑容,轉而若是換上一張冷峻的面孔,會是什麼模樣。
蘇子衿的指尖,沒入男人的髮梢裡,指尖微微勾住他的一撮捲髮,“慕臻,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男人沒有出聲。
沒有否認,那就是預設的意思了?
蘇子衿陷入沉思。
換位思考。
如果當時,她是慕臻。
她知道他受了傷,她以為他的傷口沒有什麼大礙,結果在親密時,卻錯愕地發現,對方的傷口在出血……
僅僅只是想到對方隱瞞了他傷口出血這件事,胸口就一股憋悶,更勿論,是在兩人親暱的情況下。
這麼一想,蘇子衿似乎理解了男人生氣的原因。
蘇子衿沒什麼哄人的經驗。
小時候的她,不是一個愛哭鬧,愛撒嬌的孩子,所以爸媽也不需要任何哄她。戀愛時,戀人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家哥哥,從小就順著她,也很護著她。她和溫大哥從未起過爭執,溫大哥也從來不曾生過她的氣,所以對於哄戀人這一方面,她的經驗真的為零。少數的有過幾次哄人的經驗,就是面對那些年紀小,不肯打針,或者打了針之後,仍舊哭鬧不休的孩子。
那時候,她是怎麼哄人的?
蘇子衿認真回想一遍。
好像是,給對方塞一顆糖果?
蘇子衿的手在連衣裙的口袋裡摸了摸。
之前在法庭裡,開庭前,溫大哥給了她一顆奶糖。
慕臻一路抱著她疾走,不知道還在不在,會不會早就已經掉在路上了。
指尖摸到奶糖的砂紙。
呼~~~
還在。
……
小玫瑰的傷口必須得去醫院處理。
慕臻起身,彎腰打算從汽車的中控臺繞過到駕駛位去。
手被拉住。
回頭。
向上的白皙的掌心,一顆大白兔奶糖躺在上面,澄澈碧淨的眸子,盛著不易察覺的無措和緊張,“很甜的……你,要嚐嚐嗎?”
蘇子衿掌心微溼。
她不太確定,糖果對小孩子有效,對一個成年男人,能起到效果麼?
可她又實在想不到別的可行的辦法。
萬一,慕臻拒絕了呢?
男人伸手,把糖給接了過去。
蘇子衿悄然鬆了口氣。
接受了,應該就不生她的氣了吧?
她是真的不太擅長,如何哄人。
糖紙剝開的聲音響起。
蘇子衿那一口長氣尚未舒完,下巴倏地被小弧度地抬起。
唇上覆上一片溫熱,牛奶糖由舌尖卷抵,送至她的她口中,又由他的舌尖勾了回去,送回來,奶香味在彼此的齒尖蔓延四溢。
還剩最後一點,慕臻又把糖從蘇子衿的舌尖裡捲走,自己咬了咬,悉數吞了進去。
蘇子衿的舌尖慣性地等著那顆牛奶糖,久等不至。
蘇子衿困惑地睜開眼,瞥見男人因為咬著牛奶糖而一鼓一鼓的腮幫。
男人的喉結上下滑動,把最後那點糖給掃光了。
蘇子衿:“……”
“糖是溫遇給你的?”
慕臻眼神下瞥。
大白兔奶糖,慕臻印象,可太深刻了。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這顆大白兔奶糖,肯定還是那天他和小玫瑰去療養院探望溫遇時,小玫瑰留給溫遇的那一袋。
這都過於多長時間了?
溫遇竟然連那一袋牛奶糖都還沒吃完,可見平時有多寶貝。
蘇子衿沒聽出醋王臻話語裡濃濃的醋味,她“嗯”了一聲。
“下次想吃糖就告訴老公,老公給你買。不許隨便吃陌生男人的糖,知道了嗎?”
蘇子衿很想告訴慕臻,她其實並沒不嗜甜,而且溫大哥也不是什麼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