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
8月16日早晨八點,諾第留斯號沿著西經55度行駛。切過南極圈駛去。這裡處處都是冰塊圍繞著我們,四邊封起,無路可通。可是,尼摩船長總能找到一條又一條通路,老是往上駛。、
“他究竟要到哪裡去呢?”我問。
·到前面去,”康塞爾回答,“總之,到了他不能再往前走的時候,他也就只好停止了。”
“我可不敢肯定這樣說!”我回答
但白說,我承認這種冒險的遊歷使我覺得痛快。這些新鮮地方的奇美讓我迷醉驚異到怎樣的程度、那我無法可以表示。冰群的姿態變得更雄偉壯麗了。這邊,是一大群冰塊形成一座東方城市,中有無數的清真寺院和尖塔.那裡,是一座倒塌的城,因為地震動了,被推倒在地下。陽光斜照;它們現出變換不停的形色,這些形色又迷失在雪花飛舞的大風暴中的灰色雲霧裡面。其次、處處都是爆炸、崩裂,冰山大翻筋斗,把這裡的整個佈景都改變了,像一幅透光風景油畫一樣。當這些冰群的平衡破壞了的時候,諾第留斯號便潛入水中;聲音傳到下面,強烈驚人,冰群下沉,造成深而闊的可怕的水渦;力量直到冰洋很深的水層。諾第留斯號於是亂滾亂搖,把持不住,像被瘋狂的水流所捲走的一樣。有時看不見通路了,我想我們是定作了俘虜了;可是本能領導著他,根據一些輕微的跡象,足摩船長就可以發現新的通路。他注視那在冰田上顯出來的一條一條淡藍色細水紋,他決不至搞錯。所以,我心中並不懷疑他是已經駕駛諾第留斯號,在這南極海水中探過險的、
但是,在8月15日那天,層層的冰群完全把我們的路擋住了。這還不是真正的冰山,只是寒冷凍結起來的闊大冰地。這種障礙物不能阻止尼摩船長,諾第留斯號用猛烈怕人的力量向冰地衝去。像楔子一般穿進這粉未的塊團中,響得伯人的破裂聲把冰塊劃開了。那是古代的攻城機,被無窮大的力量推動一樣。冰的碎片投射到高空,像雹子那樣在我們周圍落下。單單由於它本身所有的推動力,我們的船就挖出一條水路。有時,由於它力量的兇猛,它爬到冰田上來,它的重量壓碎了冰地,或偶然套在冰地下,它就用簡單的搖擺動作,把冰分開,造成闊大的裂口。
在這些日子裡,猛烈的冰屑時常來襲擊我們.由於有濃厚的雲霧,乎臺的這一端到那一端都不可能看清楚。暴風從羅盤針指的各個方向突然颳起。白雪堆成十分堅硬的冰層,簡直要用尖利鐵鍁來弄開它。僅僅在零下五度的溫變,諾第留斯號外部全被冰層封住了。一隻平常的船可能是沒有法子行駛,囚為所有的絞輔繩索都冰在滑車溝中了。只有這艘沒有帆而裝有可以不用煤的電動機的船才能冒險跑到這樣高的緯度中來。
在這種情形下,風雨表大體上是很低的,有時且降低到匕十三度五分。羅盤的指示也沒有準確的保證。它那亂搖亂晃的針,當船上近不能跟地球的南方相混同的南磁極圈的時候,指出矛盾相反的方向。本來,根據汗斯敦①的說法,這磁極圈差不多是位於南緯70度、東經130度·,根據杜北未②的觀察,是在東經135度、南緯70度30分。所以,這樣就必要對於挪到船上各部分的羅盤做很多的觀察,拿一個平均數作標準。不過拿這標準來估量走過水路的方位,在這些標誌點不斷變化的彎拆的水路中間,總是很難今人滿意的方法,後來在3月18日,經過幾十次無結果的衝擊,諾第留斯號看來是完全沒辦法了。在周圍的不是冰流、冰圈、冰田,而是接合在一起、無窮無盡、屹立不動的一片冰山。
“冰山!”加拿大人對我說。
我明白,對尼德·蘭和對所有我們以前的航海家來說,冰山是不可超越的障礙。太陽在中午左右,有一會兒現出來,尼摩船長做了一次相當正確的觀察,指明船是在西經51度30分,南緯67度39分。這已經是:南冰洋地區相當深入的一點了。
大海呀,流動的水面呀,這時在我們眼前看來完全不像了。對著諾第留斯號的衝角,展開一片崎嶇不平的廣大平原,夾雜了混亂不清的大冰群,再加上那種亂七八糟、凌舌:無序的景象,就像在解凍前不久的時候,河面所顯出來的一樣,不過面積是十分巨大罷了。到處都有峭削的尖峰,像直升到二百英尺高的細針,遠一點,削戍尖峰的一連串懸崖,帶著灰白的色澤,像一面一面的大鏡,反映出一些半浸在雲霧中的陽光。其次,在這悽絕荒涼的自然界中,是那野得可怕的寂靜,就是那海燕和海鴨的振翅聲也沒有能把它打破。一切都是冰凍了,連聲音也冰凍了。所以,諾第留斯號就在冰場中間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