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幾個首領在這一戰中喪命,頭被北辰擎讓人剁了去,因為楊熙有交代:“回頭把這些人頭,給岑王爺作為歲尾的賀禮送過去。”
那金雅仁非等閒之輩,待發現北辰擎他們的人馬數量不及自己,立時收拾人馬折回來,打算予以重重的反擊。
北辰擎兵馬不及他的多,硬碰硬怕要吃大虧,只得將兵馬分成小股,來回奔走周旋著。如此七八天過去,卻是相持不下。
眼看著二十天的期限將到,楊熙正煩惱憂愁的空當兒,卻聽聞金雅仁忽然在一個夜晚拔營退兵,一路撤退到永定河那邊去了。
原來金雅仁果然收到了雲中城的來信,大公主帶著西迦宮廷侍衛封鎖了雲中城,控制了金雅仁所有的親信,勒令他立即回去,若是抗令不遵,便要自行將軍隊收回。
金雅仁是外族人,這些年在雲中城雖然安插佈置了許多的心腹,總及不得大公主為西迦王親生女兒,在族中權勢滔天。況他存了別樣心思,不想就這麼跟大公主翻臉,只得去找到了一直隨軍的荊懷玉,提出自己要退兵回西迦去。
荊懷玉聞言,微微有些吃驚:“如今眼看著就能把反賊剿滅,形勢正好,卻為何忽然要退兵?”
金雅仁將後院起火的事情隱瞞不報,只是道:“西迦的族人從來沒有出來這麼長時間過,許多人起了思鄉之情。因此我怕軍心浮動,不敢多耽擱。你知道我並非西迦族人,有些事做得過了並不好。餘下的叛軍交給衛將軍,剿滅他們不費吹灰之力,所以不必我等再插手了。但是我這回西迦之前,想去一趟洛陽,覲見貴國的皇帝陛下,屆時還請荊侍郎在貴國皇帝陛下面前替我斡旋一二。”他一邊微笑,一邊將寫了幾行字的一張紙推到荊懷玉面前,溫文爾雅地道:“上次答應我的各種條件,也該兌現了吧。荊侍郎放心,只要能盡力替我美言,將來必不相負。”
荊懷玉拿起那張紙逐條看來,待看到最後一條,卻忽然一驚,道:“上次並不曾有讓三關關口南移二百里這一說。駙馬爺忽然加上這麼一個條款,下官也無法在皇帝陛下面前張開口,我朝陛下也必定不會答應。”
金雅仁唇角微翹:“協議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沒有,便不能加上麼?只要荊侍郎能助我得到這二百里土地,頭一年的歲貢,我分三成給你。”
荊懷玉將紙張拍在案上,嘆道:“事關重大,下官真不敢答應你,便是應了你,也未必做得到。金駙馬說些別的吧。”
金雅仁沉默片刻,淡淡地道:“如此,我便退至三關左近,而後傳書回去,裡應外合,這二百里土地,依舊手到擒來。衛將軍在這裡對付貴國的趙王殿下,可有空騰出手驅趕我?”
他挑起眼看看荊懷玉:“大勢所趨,我帶兵出力替貴國消除內亂,這出生入死的事情可不能白乾,否則在族人那裡也無法交代。荊侍郎一直和我在一起,外人眼裡沆瀣一氣,屆時便能甩脫乾淨了?不如及早從了我吧。”
荊懷玉沉吟不語,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道:“你知道三關的範文粵和贏繡因為羅瀛的死,對皇帝陛下頗有怨詞,對你也是恨之入骨。你在三關左近徘徊不去,他們便是拼著違抗聖旨,也必定不會放過你,你須要三思而行。”他擰眉思索片刻,道:“駙馬爺,你不如多要些歲貢,還靠譜些。下官言盡於此,聽於不聽,卻還在你。”
金雅仁笑道:“國土歲貢我都想要,也許你要罵我貪得無厭,但貪婪是人的天性,荊侍郎世事通達,定不會取笑我。況且便是我只要求增加歲貢,你家皇帝陛下也未必會答應啊。所以我只得以進為退,先要國土,國土不給,再要歲貢,他總不能屢次拒絕。你放心,我言出必行,不管要來多少,這頭一年的歲貢有你三成。”
荊懷玉頓時恍然大悟,拊手笑道:“原來駙馬爺打的是這個主意。如此下官還有一計。駙馬爺還可以再要他一樣東西,皇帝陛下必定也是不捨得的。我朝陛下仁慈寬厚,這般屢次拒絕下來,便會覺得虧欠了駙馬爺,這其餘的東西,鬆口的餘地就大了。”
金雅仁道:“那是什麼?
荊懷玉俯身過去,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金雅仁眉毛微挑,狀甚詫異,微笑道:“他比二百里的國土還金貴?比萬兩白銀還有價值?”
荊懷玉笑道:“金貴倒不至於。但在陛下心裡,此物他卻決不能出讓。至於緣由,牽扯太多,一言難盡啊!駙馬爺也就不用再問了。”
金雅仁吊起了一隻唇角,輕輕地道:“凌少卿雖然人才出眾,在我心裡,他卻遠遠不如荊侍郎的風姿啊!”荊懷玉忙道:“承蒙金駙馬抬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