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才說:“真該在他腳上綁一條鏈子,他又和殷姑娘胡鬧去了,對吧?這兩個人真是天生一對寶,無所不為!”
若晴姑娘要綁首舵,沒人斗膽敢動手呀!可大夥兒又不能拒絕晴姑娘的命令……
“午時過後就去了。”少年吞吞吐吐地答。
公孫晴霍地起身,勢如破竹地邁步往船下走去。
“跟上來,當我翻譯,那兩句話怎麼說?”公孫晴問道。
一般的應對進退、生意買賣都能勤能補拙,唯獨各方之言要能朗朗上口,需要一點時間熟悉。
她不像這些從小生長在龍家的孩子,個個都能說上幾國語言,而且說得相當流暢從不咬舌。
少年硬著頭皮跟上公孫晴。
“恩勒斯密翁佈署,諾勒斯德呵阿西答紐阿斯。”
熟練地走下甲板,眾人拱手目送,公孫晴帶著少年快步地走著。
港口邊有一排石造的房屋,沿著陰暗的小巷走進去,柳暗花明之後,便是水手海員們尋歡作樂的煙花寶地。
打從離開南洋沿海之後,水龍隊途經爪哇、錫蘭、阿丹、急蘭丹、加異勒和黑暗大地等國,最後來到伊伯利亞半島的佛郎機。
雖然女人們從黑髮黑眼變成紅髮綠眼,但是公孫晴早已見怪不怪,循著聲音往最熱鬧的店家走去。
只剩半個時辰白爺就要回來了,船隊的主人和他的妻子居然沒待在船上?昨夜她才交代過他們今天不得離船的!
公孫晴口中反覆念著那兩句話,沒花上多少時間,就在一處歌舞喧譁的酒樓裡找到那個俊逸的身影。
玻璃油燈散發惑人的光線,忽明忽暗之中群魔亂舞,女人們穿著色彩鮮豔的暴露舞衣,手持特殊的樂器翩然起舞,狂野不羈。
一身赤緋衣物的水十遙和女扮男裝的殷小玄,正躺在一群紅頭髮白面板的美麗女人中間,叨著水煙喝酒作樂。
“水首舵,這佛郎機的女人真是漂亮,要是臉上的斑少一點,就無懈可擊了。”殷小玄評論道。
*水十遙如貓般優雅地斜倚在西洋牛皮榻上,歪著頭觀賞舞娘們跳舞。
“真是浮生半日閒哪!”
一聽到水十遙的話,殷小玄剛喝進口的酒“噗”地一聲噴了出來,水十遙靈巧地閃開,還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
花枝招展的舞娘們,忙拿著手巾幫兩人擦拭著。
“小毒物,要喝酒就好好地喝進肚子裡,別全送給了這張桌子。”水十遙說道。
“什麼浮生半日閒呀!若不是公孫晴,你哪有這麼優閒的日子好過?人的潛力真是驚人,沒想到她不讓鬚眉,海吟號上上下下大小事情,她一學就會,真是便宜你了!”殷小玄挖苦道。
水十遙上輩子一定燒了很多好香,才會又有白藏又有公孫晴來協助他!真沒看過哪一個首舵能做得這麼輕鬆,平時睡到日上三竿,靠岸便上酒館玩樂。
一聽到公孫晴的名字,水十遙不自覺眉開眼笑。
他也沒有想到她理解力驚人,進步得這麼快,上船九個月,她已經能夠掌握大半事情,再加上手下個個都是一時之選,他這個正脾船老大才能夠懶散度日。
“她的確讓人刮目相看,真是了得。”蒸餾過的烈酒讓水十遙陶陶然又醉醺醺地說道。
正在通體舒暢之際,娼館的大門被人用力推開,夕陽的刺眼光線讓酒鄉中的人們全都玻�鷀�邸�
紅霞光線中,一個窈窕身影步踏雷霆地走來,束袖綁腿長髮辮,桃紅色短衣覆在渾圓的柔軟上,小蠻腰間繫著一條松花色長汗巾,因著主人的迅馳而在脂粉堆和酒香中飛揚。
待眾人習慣了光線,眼前未施胭脂卻更加明眸皓齒、冷冷微笑的正是公孫晴本人。
“說人人到,晴姑娘今兒個辛苦了,勞動您大駕真是於心不安哪!”水十遙說道。
俯視著笑得不知死活的水十遙,公孫晴也不發作,看著他身旁一大群散發敵意的姑娘,習慣成自然地說:“恩勒斯密翁佈雷。”
說完便要伸手拉人,那群鶯鶯燕燕見肥羊還未入口,心有不甘地放聲叫喚,幾個一臉橫肉的彪形大漢聞聲現身,朝公孫晴逼近。
無視緊張情勢,水十遙打了一聲呵欠,殷小玄則張著眼睛等看好戲。
公孫晴慢慢鬆開右手,下一秒卻立刻掏出兩支單管手銃,抵在最靠近她的兩名男人心房上。
這玩意雖小,威力倒是不能小看,龍家工匠極細緻,將火炮改小而能單手拿著使,她一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