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還不甘,也不是還耿耿於懷。
是烙印刻進了心底,去疤的過程漫長而疼痛,綿綿如針扎,但又不得不面對。
最後的打掃過程是聞舟堯一個人完成。
聞舟堯絲毫沒讓他覺得這裡和出了林家有任何區別。
所以晚間面對只有一間臥室時,林俞也沒了之前那點彆扭心思。
他哥在哪兒都是他哥。
永遠鎮定自若,像根定海神針。
晚上八點左右兩人就各自收拾完準備睡覺了。
聞舟堯穿著睡衣躺在床頭上翻一本物理練習題,他身上的棉質睡衣讓他垂眸的樣子多了幾分溫和安靜。
林俞剛洗完澡,擦著頭髮踩著拖鞋吧嗒幾步走到他旁邊,伸手翻過書的封面看了看說:“大學的?你啃得下來?”
“還行。”聞舟堯把他手拍開,掃了一眼他溼漉漉的頭髮,開口說:“退遠點,擦乾再上床。”
林俞聽話倒退一步,不得不感慨:“我一直覺得我受不了別人坐自己的床已經很夠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我發現哥你這潔癖毛病比我還嚴重。”
聞舟堯翻了一頁書,頭也沒抬道:“你可以適度妥協,但我保證你溼著頭髮絕對不可能上得了現在這張床。”
林俞吐槽:“太過分了吧。”
小時候第一次見,他好歹也讓他和自己睡了呢。
等到林俞終於把頭髮擦乾,扔了毛巾撲到床上,長舒一口氣,卷著被子把自己裹了一圈,露出頭頂蓬鬆的頭髮和眼睛,然後才拍了拍旁邊的人的腿說:“熄燈了,我得督促你,晚上看書容易近視知不知道?”
聞舟堯側頭看向他,然後手指一翻將書“啪”關上。
他轉手將書放在床頭櫃上,對林俞說:“起來,把衣服脫了。”
林俞一頓:“幹嘛?”
“上藥。”
聞舟堯彎腰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把從醫院開的傷藥拿出來,林俞一見倒也沒說什麼,從被子裡翻身起來,上手就把上衣給剮了。
“嘶,今晚是不是降溫了?有點冷。”林俞脫完就哆嗦一下,搓著胳膊掀開被子然後朝他哥撲過去。
聞舟堯被他就這樣光溜著半身撲個滿懷,舉著開啟蓋子的藥瓶提醒他,“別鬧,把被子拿起來蓋一點。”
“蓋著還怎麼上?”林俞嘴上說著,反手又把被子往自己的屁股上面拉了一截,堪堪遮住腰線的位置。
聞舟堯的視線從少年柔韌的後背滑過,不再說什麼,把人往胸前摟了一點,就著這個姿勢把藥倒在手上溫熱後再貼上懷裡人肩胛後面的那一塊淤青。
青點不一的痕跡在瓷白的背上顯得有些觸目驚心,尤其是肩胛那一團,瘀紫發黑。
聞舟堯沒說話,但那臉色往後巡梭一次就冷一分。
林俞本來還沒覺著痛,結果聞舟堯手上一用力他就直往人胸前躲,“輕點輕點!”
“很痛?”聞舟堯停了動作問他。
林俞點點頭,無語:“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踹的,當時真應該多給他兩腳,居然下這麼重黑手。後背還有青的地方嗎?”他問。
聞舟堯的手從肩胛骨滑下,停在胸側骨另一處稍嚴重的位置說:“這裡。”他摁了摁,“痛得厲害?”
“這裡還好。”林俞感受了一下搖頭,又拍他哥肩膀:“沒事了,擦吧,背冷。”
這會兒的林俞心思純潔得能來一段流利經文,完全可以很自然的,像過去那樣無所顧忌地面對聞舟堯。
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