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顫抖地伸出手想抹掉她的眼淚……很想告訴她,別急,別擔心……他伸手按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在地上寫下一排血字,她看著他的字,更是泣不成聲。
“不要在這個時候還擔心我,好不好?你已經救了我夠多了,我能不能離開這裡都是個問題,為何要說這些?況且,我不會讓你出事的!你要相信我。”
木君禾淡淡一笑,寫下。“我相信你,但你也要聽我的話。記住,此事攸關你的性命,答應我,不能告訴任何人。這個塵世裡,知道此事的人只能是你我二人。”
“好,我答應你,你別寫了,我給你去找解藥好不好?我馬上就回來。”她鬆開他握著她的手,他點點頭,又寫下,“你自己的毒也要解。”
她含淚應下,“好。”此刻,她的唇已經開始泛紫,毒已侵入她的血脈。
她起身,身子有些站立不穩,她那小布袋之中,至少有上十種有毒之物,而她之前一時之急,早已忘了被她握在手中的是哪幾種有毒之物。
她只得伸出手,將手中剩餘的沾染到的毒含入口中,去辨別。這無疑是讓已身中數毒的她雪上加霜,就連她自己,也完全沒有把握,能在毒發之前找到這些解藥。
可解之物,必是生長在有毒之物附近,她憑著採摘到這些毒物的記憶,尋找著。可天已入夜,在這漆黑一片的夜裡,她連路都找不到,更何況是這些解毒之物?她走了沒多久,便無力地癱倒在地,“火呢?火呢……我的眼睛。”說著她又撫上了自己的眼睛,“我看不清,君禾……怎麼辦?我沒有了夜視之力……”說完,她不甘心地站了起來,重新摸索著上路。樹叢中的斷木,又輕而易舉地將她絆倒,她摔倒在這路上,身上又擦傷了好幾處,越來越疲憊的她,預感著自己已離毒發不遠,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抱著賭一賭的心態,將小布袋中剩下的所有毒物倒了出來,一把抓起幾株,塞進嘴裡,胡亂咀嚼幾下,吞了下去。只希望能以毒攻毒,不求解了這些毒,只希望有相剋之毒能讓她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在日出的陽光打到她身上之時,她終於採到了最後的那株解藥。
心中默唸著君禾,往回趕,在回到哪一齣叢林空地之後,她甚至不敢走近,只見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呼吸著的胸口也沒了起伏,她輕輕喊了幾聲,“君禾?君禾。”他沒有任何動靜,她慢慢走近,望著地上的他,忽然大喊,“木君禾?木君禾,你給我起來!”她撲倒在他的懷裡,他的身子已不在溫暖,他就這樣冰冷地躺在那兒。
是她不好,是她忘了,他最致命的傷口是脖子上的那個傷口,他根本……不是毒發身亡,是這個傷口,血流不止,他一定知道的,他只是想騙她去採解藥,讓她解了自己身上的毒。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失去留在他身邊,陪伴他走完這之後的路?“不……”她痛苦地呻吟著,“我不相信,我不接受,這怎麼可能是你的結局,你是誰,你是魔神之子啊,居然會死在一頭狼的手上?這才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君禾,你起來啊,你不會死的,就算你死了,我也可以給你聚魂,重塑你的魂魄。”說道這兒,她伸出雙手,看著自己的雙手,“為何?可是為何我一點力量也沒有了?我拿什麼救你?我連我自己都救不了!啊……”她站了起來,仰天吼了起來,衝出叢林,跑得不知所蹤……
她一口氣跑回了樹屋,靠坐著樹,喘著氣,“君禾……”她喊著他的名字,鬆開緊緊抓著的那幾株解藥的手,將手中這幾株草狠狠丟開。又站了起來,回到樹屋,取了幾捆君禾平日裡用獸皮做成的繩子,又搬出幾塊木板,全數丟下了樹屋。爬下樹屋的吊梯,選了一塊最牢固的木板,綁上繩子,又系在了自己的腰間。她要把他帶回來,然後離開這三界夾縫,再把他救回來。她就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把他追回來。
她反手拉著兩條繩子,拖著木板,用力往前走去。
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她回到那片空地之後,原本躺在地上的木君禾卻沒了蹤影。她匆匆解下腰間的繩子,跑到他原本躺著的空地傻傻地發著愣。莫不是君禾死而復生?又去找她?這,怎麼可能,連她自己都覺得荒唐。
她細看地面,發現有重物拖過的痕跡,就連君禾身上的血跡也順著這些拖痕而留下斑斑點點在地面之上。她開始順著這些痕跡摸索過去,想要一探究竟。可當她確確實實找到他之後,她完全如同被數道天雷擊中一般,她發了瘋的撲了上去,“怎麼會這個樣子……”
第八章 焚身自毀
她找到他的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