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是冷著臉站在門口的魏徵在看到李慧寧的時候,臉色也緩和了下來。今日下午的時候他在給太子說禮,結果太子卻極不懂禮貌的藉口撒尿逃之夭夭,要知道以太子本老成持重性子也溫厚什麼時候搞過這種把戲?
但魏徵看到太子是去接平陽公主的,心裡便沒了怨氣。
因為這也是禮,只不過從不曾有人把這種禮寫到書冊上。
他們進了門的時候,遠在數千裡外的隴西李家老宅的門口也來了客人,幾輛馬車停在老宅門口,守門的唐軍立刻戒備的按住了刀柄。而當他們看到馬車上下來的人只是一個面貌美的不似人間有的嬌柔女子,這警惕戒備又鬆懈下來。
披著一件白色貂絨大氅身姿婀娜的女子微微點頭示意,然後語氣平淡的說道:“麻煩你們通稟一聲,就說有人自長安來,要見老甄。”
她將一面腰牌遞過去,守門的唐軍首領拿過來看了一眼隨即臉色一變。
“您從宮裡來?”
他問。
絕美的女子點了點頭,然後淡然的說道:“請你快一些,我趕時間。”
……
……
火堆照亮了四周大概三四米方圓的一片土地,在光芒背後被驅散了的夜顯得更加深邃可怕。人們內心裡其實都有著對黑暗的恐懼,就算是不信鬼神的人對黑暗也有一種天生的排斥,所以人們敬仰光明,認為光明才是這世間最強大最正義的力量。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每個人的內心中都有著比夜還要黑的黑暗。
就好像每個人都在說要懂禮貌,要文明,但每個人內心中裡有隱藏著一份連自己都不曾正視過的暴力。
人們懼怕黑暗,又渴望擁有黑暗的力量。
火堆就算燒的再旺火苗再高也不是太陽,無法將整個黑夜驅走。但火堆可以讓圍在它周圍的人感到溫暖,不管心裡是不是暖的最起碼身子是暖的。
地上鋪了一張氈毯,李閒斜躺在火堆邊看著那升騰的火焰怔怔出神。在他的右手邊就是他那柄早已經讓天下人都知道的黑刀,左手邊則是一壺還沒有開啟的烈酒。今晚李閒很想喝酒,可在火堆邊已經很久他卻一口酒都沒有喝。
“主公”
羅士信低聲了叫了一句,他已經適應了對李閒這個新的稱呼。
他往四處打量了一下,見李閒身邊還有那兩個坐在一旁似乎要睡著了的漂亮女子,他張了張嘴卻沒有將話說出來。李閒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笑了笑,他指了指青鳶和凰鸞說道:“有什麼話你可以直接說,可以當她們兩個不存在。”
青鳶幽怨的看了李閒一眼,隨即站起來拉了凰鸞起身離開。羅士信歉然的看了她們一眼,然後壓低聲音問道:“主公……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什麼?”
“知不知道……身世?”
羅士信問的很直接,因為他父親羅藝告訴過他,李閒是知道的,但他必須確定一下李閒是知道的。
“紳士?剛才你很不紳士的趕走了兩位漂亮的女士,這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難道你不覺著愧疚?”
李閒笑著問道。
“什麼啊……”
羅士信有些無語道:“臣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意思,但臣知道您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似乎稍微觸及到這個問題的人都十分好奇我知不知道,其實這是一件極無聊無趣的事,這世間其實很少有所有人都知道但當事人自己不知道的那種事,就算想瞞都瞞不住,因為知道的人會得意,會想炫耀,就算他們憋的住一時難道還能憋的住一世?秘密這種東西其實就和屎一樣,當你憋不住的時候自然要拉出來。既然是一坨屎,那麼為什麼非要那麼在意它?難道因為它能養莊稼?還是因為它夠臭?”
這番話把羅士信說的很迷惑,甚至有些噁心。
“這事絕不是養莊稼,而是涉及到了養天下。”
羅士信極認真肅然的說道。
“說的好啊。”
李閒笑了笑,忍不住拍了拍手:“士信,有件事我得問問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說句實話。”
“您問”
“你父親為什麼要讓你到我這邊來?”
羅士信怔住,猶豫了一會兒如實回答道:“家父說他在賭。”
“賭什麼?”
“賭那個萬一。”
李閒聽到這句話之後隨即笑了起來,因為笑得舒暢所以眼神格外明亮,他在氈毯上坐直了身子,隨手將酒囊抓起來拔起塞子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