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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A團三營來增援的一個排會合在一起,教導員陳國慶覺得自己的願望實現了!

帶援兵去634高地支援九連戰鬥的念頭出現於他的意識裡,是在肖斌向劉副團長要求去633高地並被批准的時候。正是那一刻他對翡翠嶺方向之敵對630、632、633高地實施大規模反撲後全營的危險處境有了深刻理解……不是到了最危急的關頭,副團長是不會讓營長離開自己的指揮位置的!……也是這一刻他清楚地意識到了,在整個632高地地區,目前最讓副團長揪心的仍是634高地上下的九連,處境最危險的也是九連!632高地上現在有曹副營長,營長去了633高地,帶擔架隊的副教導員自翻越騎盤嶺後就沒有再跟上來,營首長中只有他還在營指揮所,他應當到九連去,而且越快越好!

當然不能像肖斌去八連那樣一個人去九連,那是沒有意義的。九連目前需要的是援兵。急迫間他想到了向A團指揮所請求增援的主意,馬上被副團長採納了!

現在A團的援兵來了,雖然只有一個排,但到底是一支隊伍!方才他曾擔心副團長信不過他,會阻止他帶兵去634高地,但副團長好像想也沒想,就批准了他的請求!

……

在沖溝裡,他和A團三營八連的那個小個子排長見了面,介紹了一下情況,剛說到這個排的任務,就看到北方631高地下的大山坡上,又有一隊軍人隱現著,跳躍著,靈巧地躲避著炮彈炸起的一團團煙火,像一條遊動的長蛇,曲折地、時斷時續地、飛快地向坡下奔來。

下午的太陽白亮亮地照耀著,山坡上的每一棵樹,每一塊石頭都明晃晃地反射著陽光。由於空氣中水分充足,它們看起來全被拉近了,每一個區域性和細節都顯得真切而鮮明。陳國慶眯著眼睛,盯著那條〃蛇〃頭部的一名軍官或士兵,忽然間心中肯定他是一個腿腳麻利、詼諧多趣的小夥子……後者在敵人炮彈炸起的團團煙火中活躍地奔走,臥倒,消逝了又出現,而且每次總出現在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他的身影沉著又矯健,透著真正的軍人那種幹練和毫不在乎的勁頭兒,彷彿有意與敵人的炮兵捉迷藏,還以這樣的遊戲為樂一般。

〃好樣的!〃陳國慶讚歎起來,被全營的險惡處境壓迫得沉甸甸的心也因這支新來的援兵陡然振奮和輕鬆了許多。〃郭東,快去接應一下!〃他對警衛員說。

郭東飛快地順著溝底向北方林子裡跑過去。陳國慶等了不大一會兒,就見山坡上那隊人下到溝底,進了林子,然後向自己站立的地方走過來。他吃驚地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原來十幾分鍾前在山坡上看到的那個讓他從心底發出讚歎的人,竟是一個頭戴鋼盔、腰束皮帶、一左一右交叉揹著手槍和野戰救護藥包的年輕女人!

再走近幾步,他看得更清楚了,她還是一個面板白皙、唇部多少殘留著鮮紅的唇膏、相貌頗有幾分光彩的年輕女人。

在同類女人身上,往往是醫生的標誌更突出,而她卻讓人首先覺得是個女人!

〃您好!……歡迎你們來支援我們的戰鬥!〃儘管是在戰場上,儘管他很快就為新來的隊伍不是援兵而是一支帶有擔架隊的三十幾人的戰場救護分隊感到失望,陳國慶還是沒有忘記童年時便養成的對人特別是女性的溫文爾雅的態度……那個顯然是救護分隊領隊的女軍醫剛剛踏上他們立足點北側的一道土坎,他就快步迎上去,遠遠地伸出一隻手,微笑著說。

同陳國慶握手的一剎那,鋼盔下那張因奔跑而大片大片泛起紅潮的女性的臉龐上出現了一點不易覺察的窘態。此前女軍醫已從郭東口中得知,一位姓陳的教導員正在沖溝溝口等他們,卻沒想到自己遇上的竟是一位文質彬彬的白面書生。多年來在師醫院工作,她對來自基層部隊的營長教導員一類人物早就有了固定看法:他們都是些面孔黧黑,渾身菸酒味,以舉止粗魯為豪爽、以對女性的漫不經心和褻瀆性語言表現自己的所謂〃男子漢氣質〃的傢伙,這位陳教導員卻截然相反:他臉上的神情明朗、誠摯、謙遜,透過兩片眼鏡望過來的目光和善而又小心……後一點感覺還透過語言和握手的動作直接傳達到她心裡……他的手還剛剛接觸到她的手,握手的過程就完成了,彷彿她的手是件易碎的名貴的瓷器,稍有不慎就會碰破……上述這一切表情、目光、語言、動作裡都含有一種對於女性的禮貌以及與之相適應、並非不重要的分寸感,既讓你愉快地意識到自己受到了尊重,又不自覺地顯現出了他自身的良好教養和優雅風度。哪怕到了炮火連天的戰場上,女軍醫也改不掉將自己遇到的每一位漂亮男人都要同江濤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