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點頭,也不搖頭,任由他猜測。
祈向勝碰了軟釘子,頓時灰頭土臉。自從上回夏柏當著他的面帶走崔夢芬,他一直耿耿於懷,幾次追問她兩人的關係,她雖未正面響應,卻也給足線索,暗示他們倆關係匪淺。
是男女朋友吧?祈向勝很不甘心這麼想,但這是唯一的可能,若不是一雙戀人,那天兩人的互動也太微妙。
原來她已名花有主了。
這讓他的追求攻勢無以為繼,尷尬地中止,只得暫且退回普通同事的相處模式。
“你媽最近情況怎樣?還好嗎?”他表達同事的關懷。
“嗯,還好。”她淡笑,對他,她總是淡淡的,不給他任何幻想的空間。
好難親近的女人哪!祈向勝不禁哀怨,幸好還有其它熟女姐姐對他親切,不然他都要懷疑自己失去男性魅力了。
“現在開始開會吧!”林百合走進會議室,首先對祈向勝投去溫柔的微笑,才緩緩環顧其它人,最後將視線落定崔夢芬。“我看過你設計的圖稿了,那個概念你是怎麼想到的?很特別,也很犀利。”
崔夢芬聽得出這是對自己的讚賞,櫻唇笑彎。“是……一個朋友給我的靈感,他讓我想到怎麼樣用更好的切入點來表達客戶想傳達的理念。”
“我也覺得這個觀點很創新,很值得討論。”林百合開啟投影儀,將她的圖稿投射到螢幕上。“大家一起來看看夢芬設計的圖樣——”
經過兩個小時的熱烈討論,小組成員達成共識,由組長林百合下結論。
“這次比稿,我們總共要提出三組不同的提案,其它兩組是備案,夢芬的設計將是主要提案。夢芬,你的工作很重要,要在明天下班以前把改良的圖稿跟模型做出來。”
“是。”崔夢芬接下任務,距離截稿期限只有將近二十四個小時,她知道自己今天必須留在公司加班了。
她撥電話給看護小姐,確定母親情況安好,又跟媽媽聊幾句,這才全心投入工作。
祈向勝跟另一個女同事負責協助她,三人徹夜不停地忙碌,到裡曦初透的時分,其它兩人已不堪勞累,各據會議室一角睡去,只有她持續孤軍奮戰。
又過了數個小時,祈向勝茫然地醒來,趴睡的臉,還擠壓著條條紅紋。
“弄好了嗎?”他啞聲問。
“還差一點。”她答,執起模型,細細打量。
“現在幾點了?”
她瞥一眼腕錶,這才驚覺已接近中午。“十一點多了。”
“是嗎?”祈向勝伸懶腰,長長地打了個呵欠。“肚子好餓,一起去吃飯吧。”
“你叫醒秀麗,跟她一起去吧,我想弄完再吃。”
“不是說下班前弄完就可以了嗎?你早上也還沒吃吧,先放下去吃飯吧。”
“我還不想吃,你們去吧。”
“唉,你這女人,還真是個工作狂!”祈向勝喃喃抱怨。
崔夢芬聽了一怔,從未想過“工作狂”這個形容詞也能用在自己身上,這個詞,她一直認為是夏柏專屬的呢。
想著,她自嘲地笑笑,潛下心來完成最後的修飾,終於大功告成。
“太棒了!”她滿意地欣賞自己的傑作,胸臆驀地翻湧一股衝動,好想馬上打電話跟丈夫分享這個好訊息。
但轉念一想,紐約那邊跟臺北的時差正好是十二個小時,現在可是美國的深更半夜呢。
還是別吵他了。
她強自壓抑興奮,寧定神,這才覺得累了,腰痠背痛,於是起身動動手腳,做伸展操。
“夢芬、夢芬!”說要出去吃飯的祈向勝忽然又衝回會議室,閃電般的速度嚇著了她。
“怎麼了?”她奇怪地回眸。
“你弟打電話來找你,他說打你手機你都沒接。”
崔夢芬愣了愣,這才想起自己昨天把手機轉成靜音模式後一直沒調回來,她拿起擱在一旁的手機,不知怎地,心頭掠過某種不祥預感,不敢檢視。
“我弟……他有說什麼事嗎?”她近乎膽怯地顫著嗓音。
“他要你馬上趕到醫院去,聽說醫院發出你媽的病危通知了!”
“什麼?!”
驚天動地的壞訊息猶如落雷,毫無預警地劈向夏柏耳畔,他全身顫慄,久久不能平復。
“再說一遍。”他木然要求。
“是真的!姐夫,我媽現在情況很危險,偏偏我又聯絡不到我姐,你快過來醫院!”崔英傑在海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