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從車裡頭鑽出來的外國人忽然攔住了他們,這老外臉向著紀金,眼睛卻磨不開的瞄著紀金身旁的帛顏,一面道,“這位美麗地小姐是你的朋友嗎?能替我介紹一下嗎?”
“對不起,賽姆生先生,”紀金一看他那神氣就知道這色鬼心裡是在打著帛顏的主意,就聽他硬聲答道,“我還有事情要辦。”說著,一面已經拉起帛顏,快步走了過去。身後那個的外國人循著他們走過去的身影轉了個身,一雙色迷迷地藍眼睛還在帛顏曼妙的身段上瞄上瞄下。
紀金徑直把帛顏拉到自己地車旁,強行按下她的頭,把她送進了車裡坐下,自己隨即上車,帶著她離開了這裡。
他們的車子開過一條條明的、暗的街,車窗外光影迷離,車子裡的兩個人卻異常的靜默著。
車子在一棟氣派的洋房前停了下來。他們才下了車,早就有幾個傭人大開了公館的大門,躬身迎在門外石階下。
“這是哪兒?”帛顏看著眼前這一切,不由得問道。
“喜歡嗎?”紀金卻轉而問向她。
帛顏是何等的聰明,從他的語氣裡,立即就明白了過來,她的心卻也隨之直直寒涼了下去。
“你是什麼意思?!”她冷冷一聲,一面一轉身就要走。
紀金眼看著她從他身旁快步走了過去,卻是忽然一探手,依然不由分說強行拉住了她,隨即拽著她往那棟公館裡去。
“以後你就住在這裡。”進了房子裡,紀金將帛顏一放手,他放聲道,“還滿意嗎?”
“紀爺真會開玩笑,我會什麼要住在這裡!”帛顏對房子裡那些高檔傢俱、貴重擺設物件看都不去看一眼,沉聲道,“我身子真的很不舒服。我現在想回去了。”
“那我就再說得清楚明白一些,”紀金卻一伸胳膊,攔住了已經轉身要走的帛顏,口中隨即道,“我要包養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現在整個上海灘都說你是我紀金的女人,我可不能虛擔了這個名。”
帛顏身子猝然就僵住了,不知怎麼的渾身忽然冷得厲害,陣陣寒意直從心底裡生出來。她控制不住的。身子微微發起抖來。
“我要回去。”她竭力壓制住顫抖不止的蒼白的唇,寒聲道。
“怎麼了?”紀金並不轉臉看她,目光冷硬地直瞪著前方,口中冷漠道,“是不是每天讓你只面對我一個男人,你覺得寂寞了?”
他冷漠的一字一句真真切切就在她的耳邊,卻竟像是一根根針直戳著她的心。有窒息的痛,更有酸楚的委屈……帛顏忽然一轉身,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抬手,朝著他地臉。狠狠的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
啪!刺耳的一聲!震動之下,紀金也僵住了,他只是低著臉,不做一聲。
那一巴掌下去,帛顏渾身卻已經徹底虛脫了。身子控制不住歪歪倒倒直往後退去,直到硬聲聲撞到了茶几上,身子一歪。側身跌躺在了沙發上。良久,只見紀金沉沉吸了一口氣,竭力壓住心底裡的情緒,抬起眼來看見她伏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臉色蒼白如紙,雙眼半睜半閉著。……他的腿忽然不自禁動了一動,那個一瞬間。他真地很想走過去,把她緊摟在懷裡,給她溫暖。可是,轉念之間,他卻並沒有走過去。他忽然一轉身。避免朝帛顏看。
“好了,你既然不舒服。傭人會伺候你先休息的。”他隨即開口道,“你的東西,我會派人去你姑媽家裡都給拿過來。”說完,他不多停留,邁開步子,很快就走了出去。
聽見外面傭人招呼紀金走的聲音,又聽見他的車子開走地聲音,帛顏伏在那裡,眼中的眼淚終於再也壓制不住,湧了上來,像是驟雨一般,瞬時披滿了她蒼白的臉,因哭泣而顫抖地身體止不住的一陣一陣抖動著,在頭頂上方那盞水晶吊燈灑下的蒼白的燈光之下,……
紀金出門就開了車自己走了。車子開得很快。在轉入了一條清冷的街道上後,他忽然一踩剎車,急急停下了車。
心裡煩躁的厲害,他想吹吹夜風。紀金下了車,背靠著車子,摸出身上的香菸夾子和打火機來,點燃了一支菸。
路邊的梧桐樹上飄飄蕩蕩落下來一片乾枯地大葉子,嚓!的一聲,落在了他腳旁的地上。暗夜裡,他無聲的吸著煙,一根接著一根,在這清冷荒涼的街。……
方承錦下班回到家裡,傭人迎上去接過他手裡地公事包,又問是不是現在就洗澡,好去準備洗澡水。
“小姐呢?”當那傭人已經轉身要走,方承錦忽然開口問道。前段日子還能常在醫院裡看見她去做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