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道理人人都懂很多,但做到又談何容易?
在這樣的晚上,冷暖像是一個精分的瘋子,自我分裂,自我博弈。
直到電話響起,撕破了她一手織就的結界。
“冷暖,麻煩你個事兒”電話裡的陳小生有點著急卻欲言又止。
“說吧。”
“你幫我去敲敲隔壁的門兒,我們哥兒幾個找那小子一天了,他也沒個動靜兒,這都半夜了,有點兒惦記。”
“嗯。”
放下電話,冷暖甚至忘了換下拖鞋就衝出了門口,不過三秒,便站在了一牆之隔的另一扇門前。
咣咣咣!
咣咣咣!
手握成拳,冷暖越發用力的砸著這扇厚重的門,可裡面卻無動於衷。
咣咣咣!
咣咣咣!
冷暖頑固的砸著,力道越來越大,帶著渲洩與莫名的憤怒砸著。
這樣的執著的砸了10分鐘之久後,在冷暖的拳頭震的發麻,鄰居也被吵煩了超過3家之後,門終是有了動靜兒。
當凌犀那修長的身子像一團黑雲壓頂般的擎在冷暖的面前的門口之際,她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濃濃的煙味刺著冷暖的鼻子,滿頭凌亂的他就那麼半眯著黑曜石般深沉的眸子看著她,目不轉睛。
“那個陳小生找了你一個下午,說給你打電話你沒接,讓我幫忙過來看看”冷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把好好的一句話說的如此結巴。
可只消這個男人的一個直勾勾的灼熱眼神,她甚至沒有勇氣再看他,撇過了頭,氣氛尷尬。
“那個你還是給他回個電話吧”
說罷,她又補充道,“凌犀,他挺擔心你的。”
“那你呢?”男人終於開了口,聲音暗啞的像撕裂牛皮的裂帛聲。
冷暖皺眉,不悅,“你少抽點兒煙不行麼?”
“你擔心我麼?”男人盯著她,目不轉睛。
冷暖答非所問,“你吃飯了麼?”
“我是問你擔不擔心我?”加重了語氣,凌犀黑潭般的眸色塗滿了執著。
他看不出來她在躲著這個話題麼?
非得逼她說點什麼麼?
“凌犀,你糾結在這個問題上有勁沒勁?你也說過我們最少是朋友,作為朋友,我擔心你,不是很自然麼?”
看著女人暈染了怒氣的眸子,凌犀把頭倚在門框上,自嘲的笑笑道。
“姓冷的,你才沒勁。”
也許吧,她真挺沒勁的。
明明就是擔心的要死,卻非得帶著個假的離譜的藉口,站在這兒,說這些表裡不一的話,生硬拉扯著兩個人的關係。
還幼稚的冠上‘朋友’這虛偽的可以的詞。
冷暖的心裡荒唐的生出了一種可笑的感覺,而她自己就是那個充滿bug的笑話。
“你沒事兒就好,反正今兒的事兒,謝謝你。”冷暖笑笑,一假到底。
“你跟我用不著說謝謝。”
不用說謝謝?憑什麼不用?她冷暖是他的誰?他憑什麼說的那麼理所當然?
冷暖竟異樣的覺得憤怒,她覺得他好像一個無賴,霸佔著她的一顆心,逼著她欠他更多,再更多,她卻只能被動的受著。
冷暖不想在這兒多待,她所謂的偽裝在這個過於瞭解她的男人面前其實統統無效。
落荒而逃之前,她說,“其實你不用為我做那麼多,我還不起。”
“什麼時候用你還了?”
男人夾雜著濃濃失落的聲音,終究是僵住了她才剛轉過的背影。
一轉過頭,沒有想象中的深情對望什麼的,凌犀就在那兒歪個脖兒,呲牙笑著,一臉的痞氣各種不著調。
“我說姓冷的,你要實在非得還我一人情,那你伺候我一會兒吧,我這一天沒吃飯了,確實餓狼了。”
冷暖笑笑,“那你出去吃吧,樓下這點兒能吃的挺多。”
“那我今兒過生日。”男人一臉無賴。
噗——
這男的也真能扯。
生日?誰信。
如此拙劣的扯謊,讓冷暖真的動不起惻隱之心,“凌犀,你能再撒個真一點兒的謊麼?”
凌犀最終是垂頭喪氣,卻還帶著彆扭的勁兒,好半晌悶悶的道,
“那我發燒了,走不動道兒了,行不行?”
狼子野心也好,別有目的也罷,那些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