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步,他就出林子了。
被稱作大哥的這個人,用生硬的蒼族話喊:“我們皇帝說了,若不讓出這塊地,不管你們是誰,統統去死!”
樹上的蒼族人相互看了一眼,似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見有成效,他呵呵笑了,又喊了一遍,可這次話剛喊到一半,忽覺喉嚨處一麻,劇痛襲來,登時眼前一黑撲身在地。
綠衣閃過,銀鉸鏈在夜色中閃著幽暗的銀光,中間一截染上了血。
樹上的蒼族人見他從外面來,本能地張弓瞄準,卻在看清來人後,齊齊收弓。
隱在葉子後的溪砂驚奇道:“拾京?”
拾京身形敏捷,一擊得手後迅速離開,隱蔽好自己後,他才得空把胳膊上纏的銀鉸鏈全部放開,十根手指撐開銀鏈,鎖定下一個目標。
入侵者們慌忙尋找最近的隱蔽點,他們藏在山坡處的山石後面,蒼族人的箭射不中他們。
這些入侵者一邊謹慎撤退,一邊喊話。
他們有備而來,用不熟練的蒼族話喊道:“我們的皇帝有令,這片林地我們勢在必得,識相的趁早撤出去,否則我們會派軍隊來燒光這片林子!”
溪砂聽不明白,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皇帝是誰?為什麼要燒我們的林子?”
“旁邊的青雲營就是我們先鋒軍,你們若不離開林子,我們就燒燬這裡!”
後方又有蒼族人趕來支援,隱約聽到要燒林,不由分說張弓搭箭。
拾京聽到喊話,眉頭一皺。
他輕的像陣風,翻身落地,綠衣翩然,輕巧躍上山石,在目標察覺前,銀鉸鏈從手中飛出。
只要輕輕一扯,就能鉸斷這個入侵者的脖子。
細微的破風聲過後,拾京後背一陣銳痛。
他聽到溪砂大叫“珠明錯了!他是拾京!”時,才意識到自己中箭了。
拾京向後摸去,後背處有一枚羽箭,再偏一點,就是心臟。
那個入侵者還在掙扎,拾京回過神來,一咬牙,手指發力,鉸斷了他的脖子。
後背疼得他有些站不穩,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撤退中的入侵者同伴回過頭髮現了他,拉下火繩,舉槍瞄準了他。
一陣槍響後。
山坡上的那些入侵者,只要冒頭的,腦袋上都開了花。
拾京朝槍聲來源處看去,卻是一愣。
南柳手中的火銃煙還為消散,煙霧中,她神情肅然。
南柳深深看了眼拾京,對雁陵說道:“你說他是不是太傻了點,他們族的人都不出來,只他一個傻兮兮地跑出來當人槍靶子,我要是這次沒趕來……真是傻。”
雁陵道:“你看上的。”
“嗯,不錯,再傻也是我看上的……”
南柳笑到一半,待看清拾京手從背後拗斷了什麼東西后,大驚失色:“他受傷了!李侍衛!”
南柳身邊的一個侍衛飛身而出,然而卻被蒼族人搶了先。
溪砂和珠明匆匆跑去,溪砂扶起了拾京,不知說了些什麼。
遠遠的,南柳只見拾京搖了搖頭。
南柳一甩袖子,快步朝他走去。
拾京卻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跟在溪砂和珠明後面,像逃避她一般飛快躥進了林子。
南柳一臉不敢相信地停在原地。
她自語道:“……什麼意思?”
李侍衛返回:“殿下,不能再走了。蒼族人好像在提防我們,我怕殿下再近些,會被誤傷。”
南柳壓下怒火,掃了一眼。果然,入林處的樹上藏著好幾個蒼族人,箭頭全指著他們。
怒極反而冷靜下來,南柳道:“去,看看死的那些是什麼人,此事不簡單。”
夜空中傳來一聲鷹唳,山頂處飄起一排赤色旗幟。
南柳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出現了一絲笑意。
一個身著硃紅騎裝的女人站在山頂,慢慢抬起胳膊,鷹盤旋幾圈後落在了她的胳膊上。
雁陵驚喜道:“是驕陽將軍!”
南柳揚眉,亦是面露欣喜:“我有三年沒見她了……”
然而倍受小輩們尊敬,宛如神話般存在的顧驕陽,卻在環顧橫七豎八躺在山坡上的‘樵夫’屍體後,在她們都聽不到的情況下,一本正經地先罵了個娘。
“主場竟然在這兒!孃的,被神風教給耍了!敢把我的赤珠營當鷹溜!”
玉帶林中,跟著珠明和溪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