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你。”

蓋著蓋頭，我終於不用看娘那一張憔悴的臉。她瘦如骨柴的手握上我的手，我只感覺手一涼，一袋銀子便放在了我的手上。

“娘沒有什麼能給你的，這是娘這些年攢下的一點錢，你就留著應急吧。”

望著手上沉甸甸的錢袋，我的心情出奇的平靜，嗬，我還真是個冷血的人。

“娘，這個還你，女兒不需要。相反的，我沒在沈府之後，你更需要這些銀兩應急。”

她顯然有些尷尬，但還是非常明智地收回銀子，轉而代替燕兒為我帶路，扶我出門。

“顏兒，今天你就要嫁人了，我這個做孃的－－－。”

她又開始了，從二孃進門開始，她就只會這樣子自怨自艾。如果她能看開一點，她的生活將比現在好得多。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被喜婆接出了沈家大門。

“新娘迎上較，旺家又旺財。”

很會說話的喜婆，我已經被她的話和四處瀰漫的煙火味弄得暈頭轉向。

不，應該是被餓得暈頭轉向才是。

新娘成親當天不許進食，真是陋習。

我被塞進花轎，這一刻，我徹底擺脫了沈家。

縱然我逃脫沈家這個冰冷牢籠的方式是做我妹妹的代嫁新娘，縱然我的未來還一片渺茫。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已經在這裡坐了三個時辰了，現在不僅僅只是肚子抗議的問題了，連眼皮也在打架了。

不管了，先餵飽肚子，再好好睡上一覺。

按照習俗，床底下應該有花生才對。

果然，上天不負有心人。總算讓我找到一些能夠填飽肚子的東西。

掀開蓋頭，將那些沉重的鳳冠霞帔之類的東西丟在一邊，我才懶得去管什麼形不形象，反正照這個樣子，那個叫程文軒的應該不會出現在新房才是。

程文軒，程家的風雲人物，文武雙全的二少爺，三天前是我的準妹夫，現在是我的丈夫。

傳言，他是有名的花心大少，先不用說家中的侍妾，光是在青樓，他就包養了不少的頭牌。

傳言，他對與程家的這樁娃娃親非常不滿意。

傳言－－－。

管他傳言如何，只要他不惹我就行。

反正，我也不滿意這場荒唐的娃娃親。

吃飽喝足，就該好好休息了，程家大少爺三年前音訊全無，此時的程文軒算是家中的長子，我嫁過來，按一般程式，應該是程家主母才對。

按常理來說，這個程家主母應該很不好當。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辦法的。

想當初以身家二少擔負起整個沈家的時候，不也是船到橋頭自然直。

恩，睡吧。

翌日

今天我特意起了一個早，新婦奉茶是規矩，禮不可廢。

從嫁妝中找出一套較為莊重喜氣的長裙，那個程文軒新婚第一夜就讓我‘獨守空閨’，想必那些丫鬟應該會心生怠慢，不會過來伺候的。

看來，只有自己梳妝了。

將畫眉墨蘸水，畫上長長的眉線，再用鉛粉撲面，然後抹腮紅，今天去見的都是程家長輩，妝必需畫濃一些，方顯莊重。

這種情況下，只有豔而不媚，莊而不肅的桃花妝最為合適。

最後，用少許朱丹點唇，畫出一張精心裝扮的臉。

這已經不是我自己了，在如此濃豔的妝容下，已經找不到我自己的容貌了。

我很討厭化妝，可能因為我一直以男子身份在外遊蕩的關係，我對化妝，並沒有普通女子的那種熱衷。

只是，我的身份不允許我素顏示人，這是在嫁程序家之前，就已經做好的覺悟。

“少奶奶，您起床了嗎。我們要進來伺候了。”

是啊，都這個時辰了，那些丫鬟再怎麼看不起我這個少奶奶也得服侍我去奉茶了。

隨手挑了一個刻有青花的玉簪，將長髮盤起來。

看天色已經微亮，是時候去奉茶了。

這個時候，應該能夠見到那個程文軒吧。

如果今天嫁過來的是我那個刁蠻妹妹，程家肯定會好好熱鬧一番。

不過，我，沈如顏，也不是好惹的。

第一章　最好不想見，便可不相戀

江南的空氣總是潮溼得不像話，沈如顏望著門楣上已經被露水濡溼的婚聯，嘆了一口氣，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