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婚事不中意?晟兒,今兒朕怎麼看你有些恍惚無神,晚上沒睡覺嗎?”
滄帝看到他眼裡佈滿血絲,眼間隱約有些倦意。
金晟抬頭,難得父皇會關心他,他的心頭莫名一暖,多少年了,父親從不曾細心的過問過他的情緒,微一笑:“多謝父皇關心。兒臣沒事。只是被一些事煩著了。”
滄帝靜看一眼,揮手,想來他是惦著家裡那個丫頭了吧!
“去吧!”
“兒臣跪安!”
金晟行一禮離去,走一步,又轉頭,低聲說:“父皇,兒臣有一個問題想請教?”
“嗯,你說!”
金晟想了想,才問:“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語氣有些澀,帶著迷路孩子才有的困惑。
才提起筆的滄帝,一怔,這孩子從來不跟他談心的,當然,他們也從也沒有機會聯絡感情過。
他在他的冷落下,倔強的長大。
長大的他是那麼的要強,想把什麼事都做到最好,想來博他欣賞的目光。
“當年,您那麼不顧一切的要娶雲遲,甚至把母親給全部否定。您想把您所擁有的一切都給她,甚至於甘願丟下太子之位,這種喜歡就那麼強烈嗎?母親也是一個好女人,您為什麼就不曾考慮過她……”
是啊,為什麼就那麼瘋狂的喜歡,同樣是女人,就單單喜歡這麼一個。
“不好說。那種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說。”
滄帝淡淡答了一句,那種心意相通的滋味,如何用語言來描述。
金晟睇了一眼,黯然的低一笑,閉一眼:“好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說。以前兒子不懂,現在,兒臣竟然可以感覺到那種心情……”
說完,他欠欠身,轉身離去。
滄帝目送著,神色有些迷離,這一剎那間,他好像在這個兒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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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御花園,轉彎時,在元慶門口看到了一道婷婷而立的身影。
風吹衣袂飄飄舉,惹來旁人頻頻視。
景侃低叫了一聲:“是千樺姑娘!”
少女聽得叫,抬頭,俊俏的臉孔上立即抖落不耐煩的神色,盈盈一笑,迎了上來:“金晟!”
金晟頓住腳,突然間覺得,腦子裡就像被敲進了一個釘子,不是舒眉,而是皺眉,說來真正是可笑,現在他看到身邊的這些女人,想到的是凌嵐冷冷吐出的“髒”字,是那句“你要不起我”。
她說她在的是:最簡單的相親相愛,哪怕粗茶淡飯,哪怕布衣荊釵……只求兩心比金堅,只要彼此唯一相伴。
這就是墨問所跟他提過的一個境界: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你怎麼在這裡?”
“等你啊!”
千樺笑的很美,今天她特意打扮的很漂亮,水湖藍的高腰裙,將自己襯的格外的纖美阿娜。
她一早就來等他,已經等在有些為耐煩,後來才聽說皇上把金晟招進去御書房去,知道是跟他商量把婚事提前的事:“有空麼!能不能到老祖宗那邊說會兒話!”
“不了,我有事,先回了!”
他一口拒絕,隱約還透著惱怒。
千樺臉色微變,笑容僵了:“你……怎麼了?誰惹你了?一肚子火藥?”
“沒什麼!”
金晟瞟了一眼,淡淡道:“以後,別在太后跟前做小動作!”
“你……”
“剛才父皇找我去說婚事,我沒答應!”
也許不會有婚禮了。
金晟在心裡補了一句,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
“為……為什麼?”
千樺結巴不成語。
“不為什麼?千樺,最近這段時間,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有些事情,我必須好好理理清楚!等把事情都理清楚了,我會給你一個說法!我先走了……”
他皺著眉,繞過面色慘白的千樺,頭也不回的離去。
千樺呆呆的回頭,是一臉僵硬,是破碎了的笑容。
這麼急匆匆,是不是還是為了那個半路里橫插進來的凌嵐公主?
難道,現在這個女人對他而言就是那麼的緊要嗎?
十幾年青梅竹馬的交情,就抵不了他們半月的夫妻之情?
她踉蹌的後退,靠在宮牆,心頭漫上一片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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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馬奔回蕭王府,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