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定遠侯凌劍,他的岳父,在紫珞死後,原想遁入空門,離詔關遠去旃鳳後居然在旃鳳封侯拜將,身居了要職。
二月的某一天,金晟吃的爛醉,回府後,齊沁趁機獻媚,意圖迷惑他成就夫妻之實,他差點就要了那個女人,卻在緊要關頭清醒過來,將那個居心叵測的女人拍飛,而後,狂奔而出策馬獨自去了秦山關,沒帶任何人。
那天,他抵不住心頭的思念,啟動機關奔進地穴。明知不該擾了她清靜,既已身死,開棺就是對她的褻瀆——
或許冥冥之中,有什麼人在指引他,他就像被攝了魂魄一般,用劍撬開了棺蓋——她下葬時,時酷暑,屍身卻不腐,關於這種現象,沒人可以解釋,如今時隔兩年半,他不知道棺下的她,會是怎樣一種光景?
也許他會神奇的看到她容顏依舊的在靜躺,也許已腐爛的面目全非,徒增傷感,若他抹一把心酸淚。
怎麼也沒料到裡面會是空的!
對!
一具空棺!
面對這樣一個驚變,他只覺腦子嗡嗡嗡作響,不明白這是怎樣一個狀況——等到冷靜一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旃鳳的提親不單純,那個攝政王有問題。
於是不動聲音的將空棺重新釘好,出地墓時,他為了防止外人知道這樁驚天怪事,命人將整個地墓封死,重新回去康城後,他便將所有心思全部投到了旃鳳國。
真的,金晟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還可以抱著活生生的她,相親相愛,可以攜她之手,從此站在人群的最高處,傲視四方。
這樣的幸福,他不想轉瞬即逝——
“阿墨,我要你陪我,直到頭髮蒼蒼牙齒搖。聽到沒有,以後,沒我的允許,你不許死在我前頭。我會想盡辦法治你,明日,我就傳旨天下,為你尋醫求藥。他們說海外有仙島,住有南海菩薩,我會派人去給你尋找仙藥。這輩子,若沒了你,我獨自臨於高位要何等冷清——所以,你不可以有事,絕對不可以!懂麼!”
一番細細的陳述,語氣時而心痛如絞,時而驚疑生怪,時而深情不渝,令她止不住熱淚盈眶,可她無法承諾什麼,只有以一記深吻相酬。
不離,今生得你為夫,若情,幸也!
可是,生死之事,誰可定奪?
所謂海外有仙草,所謂世外有菩薩,若真有神怪,命便有定數,劫數一到,什麼都逃脫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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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她幽夢迭生,似回到了三年前的詔關。
那一年,她身中一箭,魂魄曾離竅……
“阿墨,你回來,不許你死……我還要與你煮酒論英雄,還想與你對劍三百招……”
“阿墨,醒過來,別嚇我好不好,別這麼殘忍,我做的不好,你可以罵,我做錯了,你可以打,就是不可以裝死不說話。若連你都不理我,誰還能來督促於我……我這脾氣,也只有你敢管我……”
“阿墨,求你睜眼好不好,我還沒有正式娶你,你忘了麼,今夜是我們洞房花燭……我們好不容易冰釋前嫌,鴛鴦志,白髮約,我們還有大半輩子要過,你答應過的,你還要給我生娃娃呢……”
似死非死、似生非生之間,紫珞聽到不離在悲痛的呼喚她的名字,然而,她卻被白茫茫的迷霧籠罩,辯不清方向,找不到出路,便如無頭的蒼蠅在四處亂撞。
她心疼如絞,急切的答應著,可是不離聽不到。
一束奇異的亮光忽然折射進她的世界,指引著她走進一間寢房,她看到不離坐在喜氣的床榻上,懷裡抱著一個人,滿臉鬍髭,一身汙血,他的眼神極是絕望,紫珞從不曾見過他的神情如此痛苦過。
紫珞又驚又異的走上去,想問他:“不離,你怎麼了?”
當目光睇見他懷裡的女子,她整個人就宛如被晴天霹靂擊中了一般,兩眼冒金光——
不離懷裡躺著的是她秦紫珞。
她驚惶的撲上去,想證明自己並非魂魄,可是她撲了一個空。
紫珞這才想起自己中箭的事,那橫空一箭,生生要了她性命。
她不想死,她想活著,好好的和不離生活,他們之間恩愛的日子實在是太少太少。
可她卻死了。
從此陰陽兩隔——她就和他在同一個屋子裡,他感覺不到;而他,就在自己的跟前,她也無法將其擁抱。
七天七夜,她只能眼睜睜的看他在那裡一寸寸憔悴,陪著他在那裡肝腸寸斷,最後親眼看著他將自己安置於棺木裡,封進匆忙新造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