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天生就是死對頭。當年,如果不是他母妃和太后聯成一氣,我娘怎麼會遭人暗算?這麼多年來,她過的人不人,鬼不鬼,這是誰的錯?
“冷熠,我答應過母親,此生誰家都可以嫁,獨獨不嫁金家……
“再說,就算我拋開大不孝,金晟能不?你沒看到麼,太后在知道我是雲遲的女兒後,是何等的震怒,恨不得就將我千刀萬剮了,那些支援他的重臣,其中為數不少,皆對雲遲深惡痛絕的……”
“那不是重點!你若真是這樣一個循規蹈矩的人,那你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人麼?說,你這麼急巴巴的離開,仍然到底想做什麼?你真的打算回東瓴,還是你另有打算?旃鳳國會和詔國聯成一氣,想要要回你,為的是什麼……”
他的問的很犀利。
“我的事,好像沒這個必要和你交代清楚吧!”
她不想多談自己的去留問題,反正,她去意已決,無人可挽留,同時,她還會把君熙帶去。
“珞姑姑……”
想曹操曹操就到。
她入住安王的第一天,滄帝就將君熙送了過來。
紫珞上去將孩子抱住,親了又親,才看到緊跟而來的七公主金璇,人家正微笑的看她,一副亭亭淨植、又欲言又止的樣子。
“七丫頭來了……”
一開口,是墨問的語氣。
金璇聽得耳朵,不覺眼一紅,幾乎落淚。
冷熠情知她們必有什麼貼已的話要說,現下不可能再追問什麼,便恭身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君熙早已急巴巴的叫開:
“姑姑,姑姑,我們是不是馬上就要離開了?”
紫珞露出一個笑臉,重重點頭:“嗯!”
“那爹爹呢?還有孃親?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等回到山上的時候,你孃親和爹爹就會回來了!”
“是不是呀?”
小傢伙一臉的擔憂,如今外頭傳的鼎盛,皆說君墨問已死,君熙剛從宮裡回來的時候,就曾哭鬧著跟她要爹爹,她是好一番哄騙,讓他相信他的爹爹好好的出門辦事去了。
“當然是了!”
紫珞微笑,和君熙又說了幾句。
承東一直守在附近沒走,過來將君熙帶了過去,又衝金璇瞟了幾眼——看到她滿身的抑鬱,自從“君墨問”的死訊傳來,她的臉上就再也找不到笑容。
承東牽著君熙的手,停了一下:“公主,別太難受了!”
欠欠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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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璇垂著頭,很難開心。
她已經自五哥的嘴裡知道,眼前的紫珞姐姐才是“君墨問”,時間雖不常,但是,她對於那個冒牌君墨問,已懷了一股難以言語的情愫,一顆芳心被他那滿身的冷落憂鬱牽動著。
如今人身死,她的心,跟著疼的厲害,再加上眼見得大哥和紫珞兩人僵成這樣,哪還有什麼好心情。
而今,更是離別在際,想這一次相別,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相見——相見,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便有一種悲從中來的難受。
承東的一句“別難受”,反勾的她黯然神傷。
她猶自在自憐自艾,回過神時,但見得紫珞姐姐在看她。
“在想什麼?這麼傷心?”
金璇鬱郁的看著她:
“怎麼辦?小七捨不得你走!小七更想看到大哥和姐姐可以白頭到老……姐姐,你跟大哥,這是怎麼了?當真就不可以再好好的待一起了麼?大哥那麼在意你,姐姐對大哥也非無意,為什麼……”
笑容自紫珞的臉孔上散去。
“好了,七丫頭!別提這些事了……”
“姐姐……”
“七公主,別操心我的事,我心裡有分寸……說吧,這個時候過來,有什麼事……”
金璇見她絕口不肯提金晟,神色又是一黯,才將來意說明:
“父皇想見您!讓我過來請姐姐進宮吃頓家常便飯!”
紫珞想:只怕宴無好宴,旭伯伯又要來動之以情,想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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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進御書房,房內已經常燈,滄帝正靠在龍椅上打著瞌睡,總管張全本想回稟的,紫珞搖了搖手,示意他別出聲。
她坐到邊上,靜靜的看著這個富有傳奇色彩的帝王,二十幾年如一日,白髮漸染雙鬢,雖威儀依然,卻已失盡了十六年前鼎盛的風華。
歲月不饒人,刀刀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