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但是……我送她回家了。”
“她沒讓你進門?”許蝶再次開口問道
“進了,她對我很客氣。”
“後來呢?”
“什麼後來?後來就是這樣,我在她家湊合了一夜。”
沈況儼然能聽見許蝶咬牙切齒的聲音,果不其然,許蝶的話語噼裡啪啦落進沈況的耳膜:“長夜漫漫就沒擦出火花?我以為這個女人對你堅貞不渝,你身為男人也該有所行動。”
“我也想行動,計劃趕不上變化。”
“沈況,我想……只有你們兩個才能相互忍受吧。”
沈況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許蝶才掛上電話。汽車卡在清晨擁擠的馬路排起長龍,沈況終於可以想想昨天發生的事情。
許蝶的婚禮他早已經受到邀請,而新郎也是兩人在英國的同學。喜歡許蝶很多年,最終修成正果。從前的沈況並不知道許蝶抱有什麼心思,更不會去考慮為兩人的友誼新增某些曖昧的色彩。而去美國的那些日子,他終於不能否認,許蝶對自己是特殊的。
許蝶不遠萬里,追隨沈況來到美國,放下所有的身段,忙碌著只為他困擾的病痛。那些時候,沈況活在自我譴責和對薛白露的愧疚之中,而一次次病痛的折磨,卻讓他更加清晰,如果還有活下去的一天,他願意再愛一天。
而齊桓,也正是這樣陪在許蝶身邊。三人多年的同窗之誼在這個遙遠國度,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直到有一天,許蝶坐在沈況的病床前哭著說:
“拜託你別這麼折磨自己,也別折磨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一開始對你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更不該在知道你心有所屬的情況下還自以為是。我以為這些年來,你或多或少會知道我的心意。就像薛白露說的,如果你知道,你會拒絕我。”許蝶抓著白色的床單,鬢角散落的頭髮溼嗒嗒地黏在臉上,肩膀隨著抽泣的聲音不斷起伏。
沈況眉色凝重,剛準備開口,許蝶又接著說道:“你不可能頹喪一輩子,你明知道總有一天會面對你的父母,會面對你的白露,為什麼還要露出脆弱不堪的表情?如果你不抱著堅定的信念,你看到的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薛白露,她會找一個男人,她會結結婚生子,她會過上最平靜的生活。這裡,再沒有沈況。”許蝶的情緒逐漸激動,最後甚至拍拍自己的胸口。那顆曾經只為沈況跳動的心臟,終於居無定所。
沈況很久沒有說話,最終回覆一句:“我知道。”
許蝶終於回到平心靜氣的許蝶,她和從前一樣照顧沈況的生活起居,而齊桓卻像成孩子般,把她摟在懷裡。
許蝶和齊桓的結合,沈況比誰都高興。而這時距離他回國,也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他重新迴歸銀星,只是沈家大宅,再也沒有踏進。
許蝶若有似無透露薛白露的訊息,這在沈況看來,屬於□□裸的報復行為。他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像沉入無底的深淵。
許蝶在背後佈置的一切,他盡收眼底卻只是裝作視而不見。而薛白露躺在長椅上朦朧的眼神,卻刺痛他的雙眼。
她搖晃著手裡的香檳,金黃色的液體在月光的襯托下透露出異樣的光澤,薛白露嘲笑似地笑了兩聲,搖搖晃晃地站起又坐下。沈況就這樣遠遠看著她,眉頭緊鎖。
她把整個身子靠在長椅的扶手邊,大瓶的香檳從手中滑落。沈況迅速從暗處走出來到女人身邊,清冽的月光打在他潔白的襯衣上,更顯清俊。薛白露嘟囔著側過身子,最終在沈況懷裡找到舒適的姿勢。
九月的天色微熱,沈況的身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幾十分鐘過去,兩人還是維持先前的姿勢。手臂漸漸產生麻意,而眼神卻不自覺舒展開來。
他似乎想起會場上有些人還在等著,他想和對方交代一下再過來。而他前腳把薛白露端正放好,後腳那人便栽在了草地上。
沈況往回走的時候,發現薛白露拖沓著步伐往人群中擠去。他隨著人群的洶湧,試圖握住薛白露的手臂,而剛並站立的身體,卻被她意外的後退擋住,滿滿的一杯香檳,準確無誤地潑在他雪白的襯衫上。胸前、袖口、手臂,浸滿黃色的酒漬。
“對不起、對不起。”薛白露手忙腳亂地拉過對方的胳膊,好似要檢查後果有多嚴重。
“沒關係。”如沐春風的一句回答,卻讓她呆立在原地,大腦“嗡嗡”作響。短暫過後卻是落荒而逃。
她撥開擁擠的人流,走到泳池的最邊上。天空驟然亮起絢爛的煙火,五顏六色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閃亮。司儀的話語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