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凱嗎?快進來,快進來。白露你還杵在門口乾嘛,趕快去給家凱倒水。”
吳美玲風風火火,完全無視旁人的存在,一門心思專注在林家凱身上。
林家凱春風拂面般地微微笑著,把手裡的的東西往薛白露遞過去,眼裡還帶著暗示的神色。薛白露毫不情願,甚至對於他的到來心裡都是彆扭難當,但是又懼於吳美玲的神色,撇撇嘴轉身進來。
吳美玲自顧在廚房繼續忙活,薛白楊帶著林家凱參加自己的家。偶爾傳來幾聲低語,聽在薛白露耳朵上也是分外不適,心中更像是梗了一根刺,時時隱痛卻又無可奈何。
薛開平耷拉著腦袋坐在沙發上,暗自神傷。吳美玲的所有行為表現早就在自己預料之內,甚至比預想的結果要好得多。她沒有哭鬧,更沒有撒潑動手,只是默不作聲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彷彿這個男人根本不存在。可是誰又能否認,這種選擇性忽視的冷暴力往往比動刀動槍的結果更加慘烈,更加揪心。
薛白露不知道如何開口,即使是這麼多年的信仰轟然倒塌,她也不能責怪這個養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男人。可為什麼那個突破道德底線的物件,偏偏會是沈況的媽媽?她瞧見薛開平難掩尷尬的神色,只得開口:“爸,白楊無罪釋放,大家心裡都高興,好好吃頓飯吧。”
薛開平抬起頭盯著薛白露的雙眼,來回搓動的雙手立刻停止動作,侷促地擱在一邊,吞吐地回答道:“是啊,白楊沒事,沒事就好。”說完又暗自低下頭,良久開口,“白露,你怪爸爸嗎?如果不是因為我,沈況那孩子絕不會做出這出這種事來讓你傷心。你媽媽表現得越是平靜,我這心裡越是難受得緊啊。我可以忍受任何懲罰,但是我真的不想和她離婚。”
薛開平最後的話語甚至帶著一絲哭腔,薛白露心裡也很酸澀。可如今自己的事情還是懸而未決的狀態,自己又有什麼能力去幹涉別人的想法呢?婚姻是一個家庭的事,可愛情卻是兩個人的事。如果媽媽選擇放棄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那麼自己任何試圖勸阻的話都是徒勞。她可以勸兩人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走到最後一步,可如果一切真的發生了,那也是命,玩弄人的命。
吳美玲很快準備好了滿桌子的菜,林家凱被當成座上賓坐在了主座上。吳美玲感激的話語沒有任何停歇,薛白露對這一切可是再為清楚不過,只是還有小小的疑問,需要對方稍後給出明確的答案。
“阿姨,您別忙活了,快坐下來吧。”林家凱接過吳美玲手中的最後一道菜,拉著她在自己旁邊坐下。
“好、好,我這就坐下。白露、白楊,你們一人說兩句,家凱這次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吳美玲一邊給林家凱夾菜,一邊神色不滿地望向兒女。
薛白楊舉起手中的杯子,恭恭敬敬地朝林家凱開口:“既然你和姐姐是同學,那我就叫你一聲家凱哥吧。從前是我不懂事,給家裡添了這麼多麻煩。多謝家凱哥你的幫助,讓有有了機會重新認識自己、重新做人。這杯雖然不是酒,但是我的心意仍在。我幹了。”
薛白楊說完,吳美玲的眼睛隱隱有些溼潤,但是這也並沒有讓她忘記薛白露應有的禮節。薛白露對自己母親的眼神渾然不知,一個勁地給薛開平和薛白楊夾菜,嘴裡還唸叨著哪個好吃。
吳美玲假意咳嗽,對方毫無反應。再一次,她朝著女兒的方向伸出了腳,狠狠地用力踩去,有些怒其不爭的意味。
“哎喲,媽,你踩我幹嘛。”薛白楊一不留神,喊出聲來。
林家凱把這一切早就看在眼裡,無論是吳美玲發自內心的感激還是薛白露油然而生的排斥。但是,這所有的一切也並不能改變他早已下定的決心。他放下筷子,低聲開口:“阿姨,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今天來到家裡,不只是因為您的邀請。之前,我也想過要來拜訪,只是……白露對我的態度,我一點也不介懷,真的。從認識的第一天開始,始終是我對不起她。”
“家凱,你這說的什麼話。是我不好,是阿姨不好,如果不是當初我一意孤行逼著白露跟你分手,你們也不會是現在的模樣。”吳美玲也放下筷子,林家凱的一番話讓她心裡很是難受。
“大學的時候,白露寢室有個女生,男朋友天天車接車送。逢什麼重大節日,禮物大餐總是必不可少。我問白露羨慕嗎,她很堅定地拉著我的手然後搖頭。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在我問出口的那一刻,我就深深傷害了一個好姑娘的心。我們彼此依偎度過了許多艱難的歲月,無論是她的求職還是我的出國,沒有一件事不是我們攜手完成的。她總是說,過兩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