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咎轉過頭,望向左璧月。左璧月立時會意,連忙對鄢氏福了福,道:“謝謝大嫂。”
鄢氏語左璧月道:“任性胡鬧,終非正道,只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知道麼?”
左璧月恭聲道:“知道了。”
鄢氏早看見沈無咎身邊站著一個美絕人寰的紅衣姑娘,轉目望向秦素衣,問道:“這位妹子是……”
秦素衣抱拳行禮,道:“您是黃倜大哥的夫人鄢氏罷。小妹秦素衣,乃是玲瓏觀覺嗔仙子門下,奉黃老爺子之命,來笑傲山莊傳幾句話。”
鄢氏聽到“玲瓏觀”三字,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但聽了秦素衣的話,臉色反又平和下來,眉間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道:“爹爹不回來麼?”
秦素衣道:“黃老爺子還要在江南呆一陣子。”
聽了秦素衣言語,沈無咎諸弟子相顧微笑,面上盡皆露出古怪之色。黃匡與覺嗔仙子秦無華間的情孽糾纏天下皆聞,兩人少年時未能走到一起,想不到垂暮之年竟如此肆無忌憚起來。
鄢氏卻只掛念黃匡所留言語,急著道:“爹爹他說什麼?”
秦素衣見鄢氏如此情急,心中不免生出一些疑惑,記起臨行前黃匡的囑咐,於是轉目四顧,問道:“黃倜大哥呢?還有樊寅師兄、婉玲妹妹?”
鄢氏神情登時變得略顯尷尬。只剎那間,鄢氏面上又露出從容大方的微笑,道:“黃倜大哥和樊寅師弟正在後山練功,我已差人前去叫他們。婉玲妹妹卻在房中讀書。秦家妹子、伯高請先屋裡用茶。”
正說話間,忽聽一個家丁叫道:“小姐來了。”
眾人轉過頭,只見一個絕色美人兒嫋娜而來。
那女郎身量高挑,穿著一身杏黃色的絲綢羅衫,動止嫻雅,儀態端凝,雖然芙蓉美面上秋波盈盈,幽怨抑鬱,形諸顏色,卻終是難掩其高貴優容、綽約出塵的氣質。
秦素衣心下詫異,“這笑傲山莊何其多美人?璧月妹妹已是少見的美人兒,誰知黃倜大哥的夫人之美更是難得,如今又出了個婉玲妹妹,那美貌、那神韻倒像是皇宮大院出來的公主一般,等閒之家哪裡出得這樣的人物?”
左璧月望見那黃衫女郎,已先迎了上去,與那黃衫女郎握手在一起。
只見兩人各賦麗色,各具丰姿,衣袂飄飛,衣香可聞,看來當真是賞心悅目,娛情怡性,不枉了“美人”二字。
左璧月甜甜道:“師姐。”
那黃衫女郎正是黃匡之女黃婉玲,方才正在屋裡讀書,她多日未見到沈無咎,心中甚是想念,正在相思難耐之時,突然聽到沈無咎的訊息,自是大喜過望,連忙從屋裡趕出來。好在她終是守禮自持的淑女,心中雖急迫,卻還是能謹持大家閨秀的儀態。
她與左璧月雖是師姐妹,卻情同親姐妹,左璧月盜馬,私自外出,她自是難免擔憂掛心,此時見到左璧月,不由得輕責道:“你這丫頭忒也胡鬧,怎可不稟明大師兄便私自外出?倘若遇到賊人攔路劫持怎麼辦?”
左璧月偷偷吐吐舌頭,道:“不會啦,朗朗乾坤,哪裡來的許多強盜。再說了,便是當真踫到賊人強盜,我三下兩下便將他們打發了。我在笑傲山莊學藝七年,雖學無大成,想來應付幾個蟊賊還是可以的。”
黃婉玲極飛快地瞟了沈無咎一眼,輕嘆道:“情之一物,當真有如許大的魔力嗎?”
左璧月立時便羞紅了臉,忸怩道:“師姐說什麼呢,我哪有?”
黃婉玲似笑非笑望著她,道:“真的沒有?”
左璧月臉上紅霞更甚,輕輕頓足道:“師姐——”
黃婉玲輕輕將左璧月攬到懷裡,道:“你便是當真喜歡沈公子,也不可似這般簡單直白,知道麼?”
左璧月從黃婉玲懷裡抬起頭,道:“為什麼?”
黃婉玲有意無意又瞟了沈無咎一眼,目中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幽怨,道:“咱們女孩兒家,便是心中喜歡一個人,也當含蓄守禮,矜持自重。如若不然,豈不被人輕賤?”
左璧月眨巴著眼睛,若有所悟,轉念之間,突又問道:“倘若我心中喜歡一個人,那人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黃婉玲嘆道:“這我也不知道了。”
左璧月怔怔想著這男女之間最令人頭疼的難題,只覺進退兩難,無所適從,心下甚是困惑迷茫。
黃婉玲輕輕颳了一下左璧月的鼻子,道:“你這丫頭想什麼呢?趕快想想怎麼過大師兄這一關罷。你這次不守門規,私自外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