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相不如先把雲公子抬回去請太醫先醫治身體吧,不然流血過多加重傷勢,可別賴到本郡王的妹妹身上。”安沐塵忽然出聲,聲音有一絲嘲諷。
雲丞相一心惦念著給雲青書洗清恥辱,追根究底,跟兒子的性命相比,他還是比較在意自己的名聲前途,他很清楚,今日的事,鬧的這樣大,京城的百姓已經人盡皆知,不出兩個時辰,皇宮,和官員都會收到訊息,到時候他的臉面也就徹底丟光了。
雲青書以前雖然胡來,但從來不曾像今日這樣一般失態於人前,竟然當街調戲民女,雲丞相怎麼也想不通,京城花樓甚多,美豔的妓子不計其數,即使是美如天仙的清倌,多花上些銀子也是能一嘗芳澤的,他為什麼要調戲一個平民女子?
“來人,把少爺抬回府,請府醫好好診治,務必要安然無恙!”雲丞相在凌亦痕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心底的想法幾乎無所遁形,他轉開了頭,揮了揮手,吩咐道。
兩個護衛立即上前,攙起雲青書,走向遠處姍姍來遲的相府馬車,把他扶了進去,讓車伕趕路回府。
安心想著這件事雲丞相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明明經過已經如此明朗,他卻猶自不肯承認,非要找出點什麼線索證明雲青書的無辜才肯罷休。
“把那個女子帶過來,本相要親自審問!”雲丞相目光落在了那瑟瑟發抖的女子身上,吩咐道。
兩個護衛應聲,快步走到女子的身邊,就要伸手去拉她。
女子本就受了過度的驚呼還沒回過神來,見有陌生的男子要拉自己,頓時嚇的嘴中發出一陣尖銳的大叫聲,瘦弱的身體更是往貨架子裡面縮去,露出的兩隻眼睛驚恐的看著還想往前繼續伸手的護衛。
“慢!”安心看著眼神中充滿恐懼之色的女子,心中的憐惜被勾了起來,抬腳漫步走向她,蹲下身子,面帶著和煦的笑容朝她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柔聲道,“姑娘,你別怕,有些事情不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別在意,我也知道你受了委屈,你不把你自己的委屈說出來,誰又知道呢?天底下明事理的人總是多過眼瞎的,朗朗乾坤,是非對錯,自有人知曉,我們都會為你做主的。”
那埋頭兀自哭泣的女子聞言小心翼翼的抬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安心絕美泛著溫柔的笑臉,她的眼神中包含著真誠的鼓勵,被那樣的目光輕輕柔柔的看著,就像一縷清風緩緩的拂過她的心靈,不由讓人生出了莫大的勇氣,她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了安心的手掌中。
楚逸絕看著安心平和嫻美的側臉,她的嘴角微微的上翹著,有種恬淡的美,就像春日的第一縷陽光,有種瞬間融化冰雪的溫暖,眼尾處跳躍著亮晶晶的光芒,她歪著頭,伸出潔白如玉的小手。
凌亦痕從安心抬腳的那刻起,就一直注視著她,他見過安心的很多面,賊兮兮的調皮,辣手無情的狠戾,心軟時刻的感慨,每一面都讓他心跳不已,現在的她,唇畔露出一絲微笑,眉眼安靜,側顏暖意融融,他不禁瞧的有些痴了。
安心握住女子的小手,對她輕輕一笑,拉著她出了貨架子,柔聲道,“你並沒有做錯,既然問心無愧,就要挺胸抬頭,告訴自己,也是告訴別人,錯的那個人不是你!”
女子咬了咬唇,須臾,抬起頭看了安心一眼,露出一抹感激的笑來。
安心打量著她,沒有豔麗傾城的容貌,卻有小家碧玉的風情,特別是眉宇間的柔婉極為使人動心。
“姑娘,你能把前因後果說一遍嗎?”安心拉著她的手走到安沐塵的旁邊,溫言道。
“小女子夏鶯,今天是第一次進京來看望表哥,剛走到這條路時,有一名陌生的男子忽然攔住了我,言語下流,還說要納我為他的侍妾。”叫夏鶯的女子在雲丞相利劍般的目光下,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開口,但側目看見安心柔和帶著鼓舞的眼神,咬了咬牙,慢慢說道,“小女子與表哥早就定親,只等小女子及笄後就出嫁,怎能另許他人?所以小女子抵死不從,那男子大怒,竟然不顧來往的行人,就撕碎小女子的衣服,欲行不軌”這樣的敘說,等於是重新揭了傷疤,夏鶯想起當時的情景,剛收回眼眶的淚珠頓時又滾落了下來,泣不成聲。
“雲相,你還要如何?要不要本郡主把看到當時情況的百姓都叫過來一一對質?事實就是事實,你再怎麼抵賴也是虛無!”美人垂淚,好不猶憐,安心拍了拍她的手,冷著聲音對著雲丞相道。
雲丞相張了張嘴,頂著安心強大的氣場囁嚅道,“微臣只是奇怪,青書雖然肆意妄為,但是良家女子他從沒招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