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和和葉春秋依舊下棋,這時,卻有人進來,楊廷和抬眸一眼,那人噓了一聲,接著便躡手躡腳地到了葉春秋的身後。
“哎呀,應當下在這裡,這裡。”
葉春秋抬頭一看,不由有些愕然。
只見朱厚照站在葉春秋的身旁,憋紅著臉,要指教葉春秋下棋。
葉春秋想要起身行禮,朱厚照便壓壓手道:“你且先下了這枚子再說,聽朕的沒錯,朕也算是棋中聖手了。”
聽朱厚照這麼一叫,葉春秋便覺得這棋下得索然無味了,還是起身道:“臣見過陛下。”
朱厚照見他如此,有些惱了,大喇喇地坐在了葉春秋的座上,啪嗒一聲,將子落在他想要的位置:“你是不知,朕也愛下棋呢,父皇教朕的,朕的棋藝,那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楊廷和便拱手道:“臣……”
朱厚照壓壓手道:“來來來,楊愛卿莫要走,先陪朕下一盤。”
楊廷和便抿嘴,一邊捋著美髯,一邊落子。
朱厚照起先還得意洋洋,躊躇滿志,可是很快,就被逼入了絕境,朱厚照臉色鐵青,愁眉不展,葉春秋只是站在一旁,心裡不由地想,這楊廷和方才與他下棋的時候,尚還慢慢吞吞,步步為營,可是和陛下對弈的時候,卻是畫風一變,處處凌厲,步步殺招,根本就沒有給朱厚照任何的還手之力。
方才朱厚照還吹牛,說自己打遍天下無敵手來著,現在卻是眼睛都憋得通紅,終於,他將手中的子一撒,嘆了口氣道:“楊愛卿的棋藝竟是精湛如此,實在佩服。”
他是真的佩服,不像是作偽。
楊廷和卻是不疾不徐地含笑收棋,將朱厚照散落的棋子紛紛撿起,這才道:“陛下謬讚,臣的棋藝,連中上都不算,眾同僚之中,臣是最糟的一個,方才與葉侍學對弈,臣可是一塌糊塗。”
“是嗎?”朱厚照顯得很驚詫,可是旋即,他的臉色難看起來,他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板著臉道:“噢,朕知道了。”似乎一下子,整個人沒有了什麼興致,便揹著手,對葉春秋道:“老三……葉愛卿,過幾日再來看你,東閣離暖閣幾步之遙,有空來尋朕坐一坐也可。”
說罷,便匆匆地離開了。
朱厚照今兒是怎麼了?
葉春秋顯得有些匪夷所思,總是覺得哪裡不對……
此時,楊廷和卻是招呼道:“來來來,葉侍學,左右無事,你我再下一局,若何?”
葉春秋便笑吟吟地道:“下官悉聽尊便。”
而楊廷和的眼眸中,泛著幽光。(未完待續。)
第七百八十四章:殺招(第七更)
因為新近都在東閣當差,所以葉春秋還是按時去東閣上值,楊廷和雖是屢屢說有事可以不去,可是才剛到東閣上值,不能給上官壞印象。
楊廷和的性子,葉春秋算是摸熟了,是個很和藹的人,無論你有什麼難處或者心思,他竟能大致看出一些端倪,卻也不會點破,只是有時不經意的一句話便能打消掉你的顧慮。
雖然葉春秋知道這位閒得蛋疼的東閣大學士肯定不像表面這樣簡單,可是無論怎麼說,和他的相處還算是愉快的。
在東閣上值的日子,除了制誥,接著便是下棋了,二人你來我往,倒有勝場,和楊廷和下棋的時候,葉春秋倒不會藉助光腦,畢竟這只是輿論,不是博弈。
朱厚照自那一次氣沖沖地走了之後,雖是說還會來,可是這兩日卻不見蹤影,葉春秋也懶得管他,專心在這裡躲一時的清閒。
今日剛剛擺開了架勢,正待要殺個痛快,東閣公房的門卻又推開了,只見朱厚照徐徐踱步進來,這一次他很不客氣,直截了當地道:“葉愛卿,讓朕再來試一試。”
他這樣一說,葉春秋忙是起身,待楊廷和和葉春秋都向朱厚照行了禮,朱厚照這一次顯得很謹慎,然後很直接地道:“楊愛卿讓朕一子吧。”
楊庭和便含笑道:“陛下,請。”
朱厚照不敢大意,極用心地下棋,可是你來我往,很快敗相便出了來,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眼看進入了死地,方才渾渾噩噩地皺了皺,搖頭起身,幽幽地道:“哎,朕原來棋藝如此不精。”
他朝葉春秋看了一眼,道:“葉愛卿,待會兒你來暖閣,朕先走了。”
葉春秋便朝他行禮,送他出去。
等回過頭,便見楊廷和彎腰在拾起棋盤上的亂子,顯得很有耐心。
葉春秋終於忍不住道:“楊公,下官有一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