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畢竟自己破格的‘提拔’,被鄧健一句嗆成了自己沒有以功論功,有失公允,現在葉春秋居然也認了,豈不是表示葉春秋的心裡也是這樣認為?
祭祀是在社稷壇進行,因為葉景死在亂軍之中,屍骨怕已難覓,所以葉家上下,雖已是白衣素縞,設了靈壇,府中上下,皆是哭聲一片,葉家各宗,都修了書去,命他們抵達京師奔喪,老家那兒也要籌備修葺衣冠冢,葉春秋作為這一家之主,不得不勉強忍住悲痛,接待各方人物。
那社稷壇的祭祀,還有兩日,禮部對此格外的重視,先期已是進行籌備,可是登門而來祭祀的人,卻還是如過江之鯽。
葉春秋帶著滿腔的悲痛,渾渾噩噩地領著葉東和自己在京的一些叔伯紛紛去見禮,另一面,也開始顧念起葉老太公的身體來。
經此噩耗,葉老太公的身子更是大不如前了,因此葉春秋只好讓夫人王靜初和琪琪格隨時照料,免生意外。
這一日大清早,頭戴著孝帽的唐伯虎匆匆而來,尋到葉春秋,道:“公爺,那鄧健來了,幾個門房不肯讓他進來。”
葉春秋錯愕地道:“為何不讓進。”
唐伯虎義憤填膺地道:“他平時沒少受葉家恩惠,卻在朝堂上說先老爺功不配位,府裡上下的人,都是厭透了他。”
葉春秋臉色一冷,呵斥道:“這是什麼話,人在哪裡?”
於是葉春秋匆匆趕到了中門,卻見中門外哪裡有鄧健的蹤影,問了門房,方才知道鄧健在門前磕了頭,便匆匆離開了。
葉春秋站在門前,這錦繡的葉家門前,何等的氣派,可是這正對的長街上,雖車馬如龍,葉春秋卻彷彿看到了鄧健那孤獨的身影離群索居般的徐徐遠去。
葉春秋心裡嘆了口氣,人情,人情,這世上誰逃得過呢?偏偏這位鄧兄弟,卻將人情躲得遠遠的,這鄧兄走的是比世上所有的人都更艱難的路,走在這條路上,想必會孤獨得很吧。
葉春秋搖搖頭,回眸看了一眼唐伯虎,道:“等祭祀之後,請鄧兄來府上一趟吧,他與家父感情也是深厚,理應讓他來祭奠一二。”
唐伯虎顯得欲言又止,最後卻是苦笑道:“他就是這樣的性子,想罵他,竟也發現不知如何下口,真是怪哉。”
(未完待續。。)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居心不良
唐伯虎隨口而出,葉春秋卻是覺得唐伯虎的這句話精準無比。
像鄧健這樣的人,在人眼裡,確實是討厭,可是這個讓人討厭,唯恐避之不及的人,你卻會發現,你竟沒有道理指責他。
最可笑的是,這天下人都在學聖人的大道理,每一個人都希望有一個恪守聖人標準的君子出現,而實際上,這個人真正出現,就如鄧健這般,可是大多數人卻都捏起了鼻子,恨不得將他一腳踹去爪哇國。
雖是對著鄧健感到有幾分同情,可是現在正是葉春秋喪父之痛之時,葉春秋並沒有太多的心思顧念其他,搖了搖頭,便回身要進府。
葉春秋雖是頭戴著孝帽,身上穿著素縞,面上顯得有些疲倦,昨夜守靈,已是耗費了太多精力,可是卻一直硬要自己打起精神,父親的死,令他脾氣有些糟糕,可是他絕不能讓父親的喪禮失了體面,父親生前是那麼一個謹慎之人,甚至為了他去了遼東,才是有了今日的身死,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表現得懦弱吧!
可是,只有葉春秋才知道,葉景與他那些年的相依為命,對他來說,這個父親的親情是誰也代替不了的,而現在,那個曾與自己相依為命之人不在了,葉春秋感覺,這世界像是一下子失去了色彩。
葉春秋挪著沉重的腳步往府裡去,只是走了幾步,門房卻是追了上來道:“公爺,李閣老的車駕到了。”
李東陽來了?
府裡的賓客,是有三六九等的,有的是府上下人來招待,有的得葉春秋的叔伯或是葉春秋的堂兄弟們負責款待,可有一些人,卻非葉春秋親自迎接不可,就例如李東陽這樣的。
葉春秋只好駐足,過不多時,便見李東陽穿著一件樸素長衫,帶著幾個家人挑著一筐錫箔、香燭、黃紙來,由人在側門領著進去了,劉東陽則走中門,葉春秋上前作揖:“李公……”
李東陽壓壓手道:“哎,春秋,可是無恙吧?我來送一送你父親。”
葉春秋道了謝,便領著李東陽至靈堂,李東陽便上前,摘了頭上的入京方巾,三跪九叩,凝視了牌位一眼,唏噓不已的樣子。
葉春秋在旁答謝,李東陽深看了一眼葉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