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等人就來了。
“去,取鑰匙,開宮門。”劉瑾撕心裂肺地大吼,帶著獰然道:“陛下若是出了一丁點閃失,咱們沒一個人能活。”
宮門一開,在這清冷的御道上,無數紛沓的腳步雜亂無章地傳出來,宦官和侍衛足有數百上千人蜂擁而出,劉瑾跑在最前,直接道:“去葉家……葉家……”
所有人猶如旋風一般開始疾跑。
只是在這時,劉瑾卻是看到,在前方,那幽深的夜霧之中,竟有幾個人影清冷地朝這兒徐徐踱步而來,劉瑾有些分辨不清,眯著眼仔細去看,等他們走近了,只見其中一人不是朱厚照,卻是誰?
朱厚照抿著嘴,身後的七八個侍衛膽戰心驚地跟在他的身後,卻又不敢過份靠近。
劉瑾激動得直想要淚如雨下,天……這不是陛下嗎?陛下怎麼就回來了?
不過人是總算平安回來了,劉瑾一直緊繃的心情,終於舒了一口氣。
他忙是跑到了朱厚照的腳下,納頭拜倒道:“陛下……”
接著身後無數人一起拜下:“萬歲。”
朱厚照沒事人的樣子,然後道:“你們要做什麼?大過年的,不好好過年,到處跑什麼跑?”
呃……劉瑾不知該如何回答了,老半天,他才道:“陛下……陛下不是要去……要去葉家嘛……那葉家的少夫人……有喜了……”
朱厚照揹著手,一臉落寂的樣子道:“你們啊,真不懂事,這大過年啊,又不是孩子生出來了,只是得知有了身孕而已,現在去探望,別人還以為朕有病呢,夜半三更的……回去吧,都回去吧,年關要到了。”
他卻似乎忘了,方才一從小橙子口中聽到了葉家少夫人有喜這訊息,他便瘋了一樣的開溜了,現在卻是理所當然地板起臉來訓斥一臉無語的劉瑾了。
朱厚照說罷,便準備往宮裡走,卻突然駐足,在月色下,目光落在一個身的身上,道:“王師傅也在?”
王華從人群中氣喘吁吁地出來:“臣在。”
朱厚照道:“王師傅今夜就不必當值了,令媛有了身孕呢,你要上心一些,去吧,回家去……不,去葉家吧。”
王華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便頜首點頭道:“臣遵旨,臣謝陛下。”
朱厚照已帶著無數的人流進入了宮門,過了門洞的時候,他淡淡地吩咐道:“劉伴伴。”
“奴婢在。”劉瑾心有餘悸地緊跟著朱厚照,小心翼翼地道。
朱厚照道:“明兒送些東西去葉家,滋補的,還有……讓御醫也去看看去。”
“是。”
朱厚照抬頭看了看天穹,天空陰沉沉的,黯淡無光,他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朕果然姓朱,太蠢了。”
……………
依舊在去寧夏路上的葉春秋諸人馬不停蹄,披星戴月,老兵們倒還好,可是新兵就顯得狼狽多了,若非此前有近一個月的煉體術操練,只怕許多人早已掉隊,好在新兵與老兵混雜一起,相互總能幫襯,等抵達潼關的時候,葉春秋下定暫歇半日,一面與地方官府討要一些補給。
翰林到了地方,總能受到一些優待的,這便是翰林官的魅力所在,拿著自己的勘合,無論行到哪裡,地方官吏大多都是笑臉相迎的。
潼津縣縣令聽到這個奇怪的侍學來,在確認勘合無誤之後,自然不敢怠慢,將葉春秋迎入廨舍,不由打量這葉春秋,嘖嘖稱奇。
此前在邸報之中,若不是總會有這位侍學大人的隻言片語,多半楊縣令早就將這葉春秋當做冒充侍學的騙子了,這人畢竟年紀太輕,不過十六歲光景,好在前些日子,從邸報中得知有個侍學居然要娶妻,古人十五六歲娶妻是常態,早一些便是十二三歲的也有,以此來推斷,葉侍學十六歲應當不成問題,想到邸報中的一些事蹟,楊縣令不禁佩服起這位年輕侍學來了,這可真正是恩榮見於望外啊。
到了廨舍,上了茶,只粗淺的寒暄幾句,楊縣令就確定了葉春秋的身份,此人絕對是大名鼎鼎的葉侍學,如假包換!於是便又叫了差役來,低聲吩咐道:“想辦法讓地方上計程車紳置辦一些酒肉,去給葉侍學的隨從吃,好讓他們養足精神。”
葉春秋在一旁聽了,雖是一臉疲憊,卻忙道:“我的扈從不吃酒的。”
楊縣令便又低聲吩咐了幾句,等那差役一走,便笑道:“葉侍學行至潼關,是要去寧夏?”
葉春秋頜首:“這是第一趟至甘陝來,不知近來寧夏那兒有什麼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