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買臣悄悄地說:“東方大人,別戲弄我啦。買臣有要事相報。”
“那好,咱們進屋來說。”他領著朱買臣走進屋裡。
朱買臣神秘地說:“東方大人,王臧的訊息,我打聽到啦!”
東方朔不大相信:“他真的活著?”
“可不是?只是,他活得比我還慘,我們要救他才行哪!”
“他在哪裡?眼下手頭事情可太多……”朱買臣急著說:“不要緊,不要緊,他就在長安!”
東方朔吃了一驚:“啊?他吃了豹子膽啦,敢呆在長安?”
“大人,我到渭水邊上,打聽了好久,後來才知道,那年救走王臧的那條大商船,是珠寶商董家的大船!”
“噢?是董偃家的船?”
“正是。三年前,董偃的老爹病死了,所有的家產和奴僕,都歸了董偃。我去董家上下打聽,他們說,八、九年前,老太爺的確在渭河當中救回一個人,可那個人,是個傻子,老爺一 死,傻子也不知被董偃弄哪兒去了。”
東方朔眼珠兒一轉,“我明白了,董偃弄走這個傻子,一定是放在小別墅裡,侍候他和竇太主呢!”
“竇太主可是認得王大人啊!”朱買臣有點驚慌。
東方朔則說:“不一定。竇太主又沒上過朝、議過政。既然如此,我們就要找一找。那地方我知道,今天下午,我們一起去探探!”
朱買臣臉上露出難色。“那董偃,如今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聽說皇上叫他‘主人翁’,咱惹得起嗎?”
東方朔氣得一拍自己的屁股:“他是這個主人翁!朱買臣啊朱買臣,我看你,不是賣茶賣糊塗了,就是被你那殺豬的老婆給嚇暈了。就董偃這種小人,皇上還拿他當一棵蔥?皇上是拿他和竇太主開心呢!穩住了他們,陳皇后就沒脾氣!好,這大白天的,‘主人翁’還在宮裡,竇太主在自己家,小別墅肯定沒人,我們倆這就去探探營!”
朱買臣咬咬牙:“好,說走就走!”
東方朔與朱買臣來到長安東郊的渭水小別墅。
如今的這個小別墅,已變得比過去更為富麗堂皇。而且,門外還多了一個家丁站崗。東方朔讓朱買臣在前邊與那家丁說話,自己照他腦後拍了一掌,那家丁便木呆呆地靠在門邊上。
在一個地下室裡,窗戶射進的一縷陽光,正好照在一張有塊大傷疤的左臉上。這便是王臧。
他正在陰暗的角落裡修理古董。由於長期在地下室裡,他面色蒼白;但由於焦慮,他又滿面皺紋。看起來,怪得嚇人。
在他的身邊,擺著各種各樣的古董。王臧專心致志地清理一隻大鼎,一邊清理,一邊自言自語說:“這種寶鼎出現,可是天下要出聖君的徵兆啊!”
東方朔與朱買臣進了小院。他們發現一個地下通道。東方朔用手一擰,通道的門開了。二人進入通道。
一道光線照進了黑屋。王臧猛地抬頭,警覺地問:“誰?”
由於背光,來人面目模糊不清。只聽朱買臣說:“故人相見,難道王大人不認識了?”
王臧大吃一驚。“誰是王大人?我不姓王,我是主父偃!”
“主父偃?”東方朔樂了。“又是一個有意思的名字。朱大人,我原來以為你的名字已經夠好玩的了,這兒還有一個更絕的!”
王臧手持利器,站了起來。“你們到底是誰?不說我可要動手啦!”
東方朔笑道:“啊哈!王大人,連我東方朔都不知道了?這位朱買臣,朱大人,就是當年在霸陵歪脖子樹下盪鞦韆的趙綰。難道你忘了霸陵的歪脖子樹?”
王臧吃驚地:“趙大人,他也活著?”
“不僅活著,還與家小團了圓,還當上了會稽太守呢?難道你這個主父偃就不想重見天日了?”
王臧撲通跪下:“東方大人,東方恩人!我知道你會來的,我多次夢見您來救我!謝天謝地,主父偃在此熬了多年,終於要見天日了!”
東方朔連忙拉他:“快起來,起來!現在不是跪著謝恩的時候。”
王臧跪下痛哭。“東方大人,趙大人!真沒想到我們還能相見啊!”
東方朔說:“相見不是好事麼?哭什麼?等一會兒,若是竇太主和董偃回來,恐怕連聽你哭的時間都沒了!”
王臧哀求說:“東方大人,趙大人,快點,快想辦法救我主父偃出去吧!”
東方朔拉起他,“彆著急,我們既能找到你,還救不出你?坐下,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