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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方才做的時候青柳就一直留心算著,雖說這些絹花都是碎布拼湊做出來的,可也能算出個大概。

做一朵花,大約需要兩到三寸布料,一尺布可以做四朵。

一匹綢子最便宜的也要一兩多銀子,顏色越豔的越貴,就按一匹一兩五錢來算。一匹四丈,一丈十尺,一尺做四朵花,一匹布能做一百六十朵,減去做壞了的,一匹布差不多能做一百五十朵花,平攤下來,一朵花的布料成本就要十文錢。

鎮上賣絹花的,若是貨郎那兒賣,一般是二十文一朵,鋪子裡則要貴些,不過鋪子裡的花也更豔,花樣更新穎,想來成本更高。

那是店家賣給別人的價格,若是她們做好了賣給店家,青柳心裡算著,應該可以賣到十五六文一朵,這樣她每朵花就能掙五六文錢。

雖說算起來打一隻絡子也能賣五六文錢,可是絡子也要成本,特別是她和青荷打的這種,更費彩繩,差不多一隻絡子就要打掉兩文錢的彩繩了,算起來一隻絡子也就掙個三四文錢。

而且打絡子更費時間,青柳給自己和青荷算過,農閒時兩人一個月差不多打一百個絡子,一天只有三個左右,可是做絹花,一個人一天下來,用空閒的時間就能做三朵。

這麼一算,從前是兩個人一天淨賺十幾文,現在一個人就可以賺到這麼多了,若是再趕一趕,一個月能掙六百文錢,一年中若有三四個月時間農閒,也能掙二兩多銀子了!

青柳越算越高興,恨不得馬上回家和家裡人說這個事,不過她也記得,現在出嫁了,不比從前,不好隨便往孃家跑,只得又按捺下來。

她又想起一件事,若以後都做絹花,做好了該賣給誰?

若賣到鋪子裡去,人家不一定看得上她的手藝,可若賣給貨郎,總不能讓她和青荷兩個女子去和人談生意吧?還不得被人說死?

想到此,青柳心中的喜悅慢慢冷卻下來。這件事,還得再好好想想。

她從自己今天做的絹花裡挑出兩朵好的,晚飯前去正屋,一朵灰藍色黃蕊的木槿花送給薛氏,另一朵桃紅色細白蕊,如桃花一般的,送給錦娘。

薛氏拿著看了又看,喜道:“咱們家就數青柳的手最巧了,上一次打的絡子就跟活的一樣,今天這兩朵花是那天和姚師傅學的吧?看起來不比外頭賣的差了。”

錦娘也道:“多謝大嫂。”又對薛氏道:“娘,您沒見過大嫂的字,一個一個端端正正的,大嫂做起事來,那股認真勁真讓人自嘆不如呢。”

青柳紅了臉,“你們可別這樣誇了,都是些上不了檯面的小東西,娘和弟妹喜歡就好。”

薛氏笑了笑,讓楊嫂子幫自己帶上,錦娘也戴了。

薛氏又讓青柳自己也戴一朵,青柳回房去看了看,將她做的第一朵石榴紅的戴起來。

飯桌上,林家幾個男人看著自己媳婦兒頭上的花,頻頻側目。

特別是林鴻,他知道錦娘向來不愛那些珠啊釵啊的,渾身上下常年只有一根珍珠簪子,是成親前自己送她的。現在頭上多了朵粉嫩嫩的花兒,簡直要襯得她人比花嬌了。

他對著他媳婦兒,也有股憨勁,一下一下地看,不知道掩飾,把錦娘看紅了臉,只得暗裡踩他的腳。

瑞哥兒一眼看見爹孃的小動作,立刻就大聲道:“娘,你踩到爹了!”

桌上眾人一愣,林湛毫不客氣就大笑起來,薛氏也抿著嘴輕笑,林老爺沒說話,給薛氏夾了一筷子菜,至於青柳,她在飯桌上一向只專心吃飯,並不知發生了什麼,眼下抬起頭,有些茫然。

錦娘面上紅得快要滴血,林鴻只看著她笑。

薛氏見狀,輕輕拍了林湛一下,讓他別笑了,又對瑞哥兒道:“你娘是不當心,下次不會了。”

瑞哥兒懵懵懂懂地點頭,不知道大家笑什麼,他左右看看,又道:“奶奶,你和大娘還有娘,怎麼頭上都長花兒了?”

薛氏樂道:“不是長的,是你大娘做來送我們的,瑞哥兒覺得好不好看?”

“好看!”林瑞用力點頭,又溜下椅子,跑到青柳身邊拉她的袖子,“大娘大娘,你能不能給我也做一朵花?”

青柳低頭看他,摸了摸他的頭,“當然可以。”

林瑞欣喜道:“謝謝大娘!”

薛氏有點好奇,“你是個男孩子,又不能戴,要花幹什麼?”

林瑞皺著小眉頭苦惱道:“我要送給小鶯,上一次我弄髒她的裙子,她到現在都不理我,也不讓我牽手了。奶奶,小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