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屋裡,青柳仍追著他問:“那些訊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林湛不敢騙她,也不敢全說,只含糊道:“我們只說師父要入贅,其他的都是別人以訛傳訛傳起來的。”
青柳無奈地瞪著他,“你呀——”
林湛忙道:“不管怎麼樣,師祖總算回來了,師父的親事有了著落,媳婦兒,我這都是為了師父好。”
青柳道:“可你們害得師父白捱了一頓打,日後他知道真相了還不得找你算賬?”
“不用等日後了,我看師父今天下山八成就是打探訊息去了,等他聽到外面的傳聞,肯定能猜到是我們幾個做的,媳婦兒,咱們準備跑路吧。”
青柳呆呆瞪著他,“你說著真的?咱們現在要回去了?”
“沒那麼快”林湛道,“現在師祖還在山上,師父不會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不過咱們之前不是說過了中秋就回去?也就這麼幾天了。”
青柳點了點頭,說實在的,剛來的時候她挺想家,可現在提起要走,她又有些捨不得了。
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早晚要回去的,而且家裡爹孃應該十分惦念他們了。
到了晚飯時間,大殿裡破損的桌椅都不見了,換上了全新的傢俱。
眾人也不講究男女分桌,全部圍坐在一張大圓桌上用飯。
嚴老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滿意地直摸下巴。
不過,等他視線轉到虎頭身上,就頓住了,來回看了幾眼,皺眉道:“小三,你跟你媳婦兒坐那麼遠幹什麼?”
這個稱呼也就他能叫,虎頭不敢有絲毫意義,只往嫣然那邊挪了一些。
嫣然僵著身子,小心動作,竭力不和他碰到。
嚴老頭看在眼裡,眉頭皺得更緊,別看他現在老光棍一根,年輕時也是成過親的,後來妻子先他一步而去,他不忍睹物傷情,才將這凌霄峰交給厲東君,自己出去浪跡天涯。
他下午就看小三這小子和他媳婦兒不對勁,晚上再看,更是如此。
只是他到底想著給徒孫留幾分面子,沒再追究,等大夥兒吃完飯散去,才單獨把虎頭留下來。
虎頭低頭垂首,老實聽話的模樣。
嚴老頭卻知,自己這徒孫,是有幾分邪性的,不是說他心思邪,而是手段邪。
而他的腦袋又有幾分愣,便這麼說吧,世上的人,在很多時候,心中都會有一瞬的邪念,大多數人知道這不對,能夠控制,少數人知道不對,卻放任其自流,而有那麼一兩個奇葩,根本不知道這是不對的,一門心思順心而為,邪而不自知。
嚴老頭知道自己這徒孫就是那鳳毛麟角,所以從小交代厲東君,別讓他出了上清宗管轄範圍。等到他長大了,看起來和常人無異,才放鬆了些。
只是現在看來,似乎放鬆得有些早。
嚴老頭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小三,你把你跟你媳婦兒是怎麼認識的,在哪裡成的親,什麼時候生孩子全都跟師祖說一遍。”
虎頭沒有隱瞞,老老實實從頭說來,足說了有一頓飯功夫才停下。
嚴老頭聽後,長嘆一聲,“你啊你啊!你簡直胡來!你師父那樣的,都好歹還知道娶媳婦兒得拜堂,你說你、你怎麼……唉!難怪你媳婦和你不親近,都這樣了,她還跟你親近那就見鬼咯!”
虎頭虛心受教,大師兄也說他跟他媳婦兒有問題,現在師祖也這麼說,說明果真有問題,他道:“師祖,您說該怎麼辦?”
嚴老頭瞪著眼,“怎麼辦?涼拌!你現在先給老子滾回去,見了你媳婦兒,她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她讓你滾你就老實滾,在老子想到辦法之前,你就算是學烏龜王八也把頭給老子縮好了,不然就等你媳婦兒飛了吧!”
虎頭本也沒指望今晚能進媳婦兒房門,於是乖乖點頭退下。
嚴老頭見了,又是一聲長嘆,你說這徒孫不乖?他點頭點得比誰都順!你說他乖?孃的簍子捅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罷了罷了,終歸是自己徒孫,免不了要捨下他這張老臉,去孫媳婦兒那說和說和,正巧山上要辦喜事,不如多辦一場吧。
也不知那逆徒哪裡去了,做師父的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竟也不知道陪著吃一頓飯,哼,逆徒!
厲東君此時正捧著一個酒罈子,坐在一座酒樓房頂上,身後圓月高掛,身旁散落旁幾隻空罈子。
有人落座在他身邊,斟酌良久,試探道:“厲峰主,聽說您不日便要入贅高門,怎麼在此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