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三百文定錢,說等咱們做好了再把花給他送去。這個錢我原本不打算這麼早就收下,可大哥說咱們買綢緞也得本錢,讓我先收著,我一時拿不定主意,你覺得呢?”
青柳之前算過,一朵娟花的成本是十文錢,售價二十文,這裡邊就有十文的利潤,她們和大哥平分。她們做一朵花,大哥用十五文拿走,再以二十文的價錢賣出去,雙方各賺五文錢。
而現在李青榆先付了三百文定錢,則是怕她們姐妹沒有買綢布的成本。
青柳想了想,道:“就按大哥說的辦吧,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咱們現在講清楚了,以後才不會有芥蒂。小荷,阿姐需要你去鎮上一趟,買些綢緞回來,大哥後天就開張了,咱們趕一趕,明天把他要的娟花做出來。我這裡還有些銀子,你也一併拿去,挑桃紅、梅紅、正紅、鵝黃等鮮亮的緞子,每種顏色差不多買個三尺,一共先買五種好了。”
一匹綢緞做一兩五錢銀子算,三尺就是一百一十五文左右,十種顏色就要五百五十文,除去李青榆的三百文,還需要二百五十文。
姐妹兩個掰著指頭算了又算,算出結果後,青柳就要回房去拿銀子。
青荷忙拉住她,道:“阿姐,不必拿了,娘聽說咱們要做娟花賣,已經說了要幫我們出本錢了。”
青柳道:“你回去和娘說,家裡如今等著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那些銀子就不要動了。咱們現在小打小鬧的,也就差個二百多文,哪裡需要她出銀子?”
青荷抿了抿嘴,道:“那也不能只讓你出本錢,錢是兩個人一起掙的,我也得出。”
青柳笑道:“你還跟我算得那麼清楚?這樣吧,這些錢就當是從我這裡借的,等回了本就還給我,下一次再買綢緞,咱們兩人一起出,怎麼樣?”
青荷雖平日也打絡子賣,可買來的錢都補貼家用了,自己手頭上沒剩下多少,眼下雖然說要出本錢,可也拿不出多少錢來,見阿姐這麼說,知道她是照顧自己,也只得抿著唇點點頭。
青柳又道:“你也不必多想,咱們是親姐妹,自小一個被窩裡長大的,何必非跟我爭幾文錢的事,誰出了不是出?再說了,又不是不還給我,是不是?”
青荷怕自己搞不清,日後大姐暗裡補貼她都不知道,便道:“阿姐,現在你會寫字了,咱們做個賬吧,省得以後算不清楚。”
青柳只得道:“好,那我就試著做一做。”
兩人又說了會兒娟花,青柳想起那日回家的事,想了想,試探道:“這兩天還有沒有媒人上門來?”
青荷輕輕搖頭,“沒有,那天娘把那幾家人都拒了,只說兩方門不當戶不對,不是良配,這幾日家裡就清淨了。”
“那……你那天和阿姐說的那個人呢?”
青荷看她一眼,垂下眼瞼,又搖了搖頭。
青柳追問:“怎麼回事,你沒去問他?”
青荷咬著唇,有些迷茫,“我也不知怎麼回事,阿姐,我確定他對我也有意,可是……可就是沒有表示……”
青柳心下一沉,既然已經講清楚了,男女雙方都有意,可男方卻遲遲沒有提親的意思,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男方家裡不同意了——或許是覺得她家太窮,或許是長輩認為青荷不夠好,配不上男方。
不管怎麼樣,既然對方已經有不滿,那就算日後青荷真的過了門,日子恐怕也不好過,會讓婆家輕視。
她拉著青荷的手,安撫地拍了拍,輕嘆道:“小荷,聽阿姐一句,若他一直沒有表示,那往後,你就不要和他來往了,不然別人看見,傳出對你名聲不好。”
青荷垂了頭,絞著衣角,許久才道:“我知道的,阿姐。”
青柳攔過她的肩,輕輕摸著她的頭,“傻丫頭,別難過,他瞧不上咱們家,咱們還瞧不上他呢。我的妹妹這麼好,多少人搶著來提親,誰稀罕他一個沒眼光的窮小子?”
青荷靠在她肩頭,眼眶微紅。
沒多久,青荷就告辭了,她還要去鎮上買綢緞。
青柳送她到門外,一再叮嚀她要小心,別捨不得那兩文錢,讓她坐牛車去鎮上。
眼見妹妹走遠,她才又返回自己院子,才坐下,就見錦娘來找她,她奇道:“今天太陽也沒從西邊出來,你竟然捨得挪窩了?”
錦娘卻在她身前身後左看右看,確定她院中沒有別的人,才問:“不是說你家妹子來了,人呢?”
青柳道:“我才把她送走,你找她有事?”
“可惜了,”錦娘坐下來,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