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上官紅羨慕得不得了,回到將軍府,纏著父親非要一頂綴滿珍珠的公主帽,上官雄被纏得沒法,只得給她做了一頂,但只允許在閨房裡戴,因為公主帽只有公主格格才能擁有,如果讓別人看見,報到大汗那裡,就會招致殺身之禍。
至於公主格格聶宋琴的身世,大家都很忌諱談到這件事,後來還是父親告訴她的,聶宋琴是個混血兒,母親是漢人,父親卻是草原霸主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鐵木真雄才大略,逐鹿草原,經過十年血戰,才建立了霸主地位,揮戈南宋,把人分為四個等級,蒙古人是第一個等級,漢人是最沒地位的一個等級,嚴禁蒙漢通婚,但後來不知怎麼回事,成吉思汗率先破例,愛上了一個漢族的女子,並生下了一個女兒,但成吉思汗能做的別人就不能說,因為他是九五之尊,號令天下的霸主。
成吉思汗對這個美貌的女兒疼愛有加,封為草原聖女,聶宋琴集恩愛寵幸於一身,這在整個蒙古都是婦幼皆知的事情。
而現在一個貴為郡主格格的聶宋琴居然和自己同關在一個石窟,叫她如何不驚訝?
當然現在的聶宋琴沒有草原人那份尊貴,上官紅理了理自己的思緒,平靜地道“格格過獎了!”
聶宋琴妙目瞧她,歇了片刻,說道:“從你的聲音,我相信你的話是真心的——你看來年紀和我差不多,但為什麼我會覺得你好像比我懂得事多?就像位大姐姐似的。”
上官紅從小一直生活在蒙古,心裡知道蒙古女孩子的性格特別直率,想什麼說什麼,微笑著道:“這些都是‘幸與不幸’的緣故吧!”
聶宋琴點點頭,輕輕道:“我想我懂你的意思,其實,我媽說我也是一個不幸的孩子,一直到現在!”
這話如果在一年前的上官紅聽來,覺得不可理喻,而現在的感受卻又不一樣了,一年,就是一年的時光,就能將一個人徹底的改變。
上官紅微微搖頭,說道:“我所謂的‘不幸’不是單指生活的貧困和孤獨,你是不瞭解的。”
聶宋琴申辯道:“不,我知道,你說的一定指一種突然的禍事變故,是麼?”
上官紅“嗯”了一聲,說道:“當然包括在禍變範圍之內,不過‘禍變’的範疇不廣泛了!”
聶宋琴突然面色一紅,笑道:“你現在不是很幸福嗎!”
上官紅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柳天賜,點了點頭,說道:“嗯,現在我已經擺脫了不幸的陰影,但這始終是我心頭一個傷心的烙印,並且我始終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聶宋琴若有所思喃喃地說道:“我那可憐的母親……”說著怔怔的流下淚來。
上官紅瞥了她一眼,暗道:“以前找和天賜所說的話,她難道真的都聽見了,那真的是羞死人了。唉,是不是人世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呢?”
上官紅說道:“你母親?……”
聶宋琴芳心忽然一陣難過,悵然搖搖頭,沒有做聲。
一陣靜默,聶宋琴突然傷感地說道:“以前我是那麼的無憂無慮,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樂、最幸福的人,可就在一個月前,一切都變了……都變了…
柳天賜和上官紅陡然覺得自己太累了,也的確太累了,不管是體力還是精神上,都有一種疲勞滄桑的感覺,聶宋琴的話彷彿從天際傳來,似夢幻般的囈語,那麼遙遠……
也許她有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也許她覺得要開啟那早已塵封的心扉,內心裡,她渴望一個傾訴的物件,不管對像是誰,只要他願意聽。
聶宋琴理了理自己的思緒,自顧自地說道:“我母親,是個漢人,她長得很美,父親也很疼愛她,可從小我就沒看到母親真正的開心快樂過,她總是那麼多的心事,那麼多的憂鬱。”
“當然,我還天真的以為是母親沒住進蒙古扎金爾宮的緣故!”
上官紅明白扎金爾宮是皇妃所住的地方,這些皇妃都是草原各部落挑選過來的。
“背地裡,我還和父皇吵過,父皇說滿漢不能通婚這規矩是我定的,但只要你娘要到扎金爾宮住,那我也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韙,廢了這條規定,可你娘自己不願住進來。”
“其實我心裡也明白,父呈脾氣暴躁,但對娘卻出奇的遷就,甚至找還看到娘常對他發脾氣,可父皇從沒對娘發過一次脾氣,總是賠著笑臉,等父皇走後,娘又獨自嘆氣,我知道娘也是很愛父皇的。”
上官紅聽聶宋琴娓娓道來,心裡不禁波瀾起伏,要知道,她所說的父皇,就是主串整個中原命運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