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證說他們是探子?”張財仍然在不死心地狡辯著。
華政委微徵一笑,這種情勢可難不倒這個在東北大地群眾工作中摸爬滾打了四五年的老幹部,他開了言,頓時讓張財成了眾矢之的,“有沒有憑證還得去驗屍,看一眼就全明白了,這樣吧,我們把屍體停在這兩天,三天可不行,那非爛透了不可,不只是咱莊,只要周圍十里八村的老鄉,有哪一個認出屍體中有老百姓,我們就認虧,順你們處置,你看怎麼樣,張財!今天的老少爺們都可以作證,你同意不?”
最後叫名字時政委加重了語氣,臉色嚴峻起來,這把張大胖子逼上了絕路,他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一咬牙點了頭,“去就去,看明白,說好了,死人身上可沒路引,不能偏聽你說?”他挑畔地回望向了華政委。
沒人注意間,七狗連的戰士中起了一小陣騷動,程明堂一把拉過了七狗,在他的耳朵邊嘀咕了幾句,七狗一聽,臉色大變,溜子遠遠望見,也是急急奔回,當大家都往麥場走去時,溜子迅速地接近了華政委,也在他的耳朵邊嘀咕起來,聽完後,華政委面容不變,拍了一下溜子的肩膀,仍然沉著地向著麥場走了過去。
七狗連的周圍,霎時間只剩下了幾個孤零零的人,那是張財留下監視的死黨們,可這人一走,他們頓時被落了單,暴露在了七狗連的幹部戰士們眼前,這讓他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幾個人心虛得馬上冒了汗,七狗一個眼色,三皮尤老兵迅速派人看住了他們,七狗這才與大炮匆忙追上了人群。
華政委沉著地邀請了幾位年紀大的老鄉,幾個人一道上前開啟了掩在屍體上的破席子,隨著眾人的一陣騷動,大家發現就剛才一會兒功夫,那幾個屍首的臉已經不知道被什麼人搗得稀爛,已經面目全非了!
華政委臉色鐵青,那幾個老鄉也目瞪口呆,一時間現場一聲沒有,全都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張財這才得意洋洋地開了腔,乾嚎著叫了起來:“可憐我的老哥們啊,哪些個天殺的乾的這事啊,死都死了,還有人下這毒手,這能讓我們怎麼認啊?你,那個什麼政委,這你怎麼說?”他開始步步緊逼。
華政委臉上剛強的神色不變,他沉吟了一下,接了下去:“這肯定不是我們乾的,我們聯軍從來不禍害老百姓,這誰都知道,何況這些個屍體!”
張財馬上如同得了寶貝一樣興奮起來,甚至有些個張狂地嚷了起來:“誰相信不是你們乾的,除了你們我們老少爺們剛才誰離開過,你們不認,這可不行,今天不把話說死,我們就不答應,是不是,鄉親們!”他開始煽風點火,這也讓眾多的老鄉們猶豫起來,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由於沒有了證據,形勢明顯對七狗連這面不利。
“咦!”觀察了半天的張大炮衝口而出的一聲響了起來,他一步向前,又掀開了席子,大叫了一聲,“大家看看他們穿的小衣,這哪是老百姓穿的?”
華政委一眼望去,頓時來了神氣,又把那幾個老鄉拉上了前來,這回,席子被整個拉開,大家終於看清了那幾具屍體的全貌,雖然面目全非,但是身上的衣服由於爆炸的原因,已經破爛地掛在身上,竟然是背心褲衩俱全,這也太引人注目了,大家“哦!”的一聲,開始了交頭接耳的議論。
張財的汗如雨下,可是他把心一橫,臉上的肥肉不住地顫動著,號叫了起來:“怎麼的,這能說明啥事?穿背心褲衩怎麼得了,你們八路不也一樣,我們老百姓就不興穿戴齊整點,這事沒完,這可不算什麼憑證!”
華政委一見狗急跳牆的張財,聲音第一次激昂了起來,“老少爺們們,這幾個人你們看看是咱莊稼人嗎,說我們八路也這樣穿戴,這分明是挑拔,老鄉們,我們5縱也是東北土生土長的莊稼漢,吳連長,你讓戰士們解開衣服讓老鄉們看看,咱是這穿戴嗎?”
七狗向著張財狠狠地瞪了一眼,手一揮,一個排的戰士開始敝開了衣襟,他們,除了外面的軍裝,與老百姓一樣,裡面根本就沒有什麼衣裳了,在東北這塊肥沃但百姓貧困的土地上,他們與一個普通的窮莊稼漢一樣,哪有什麼內衣可穿!
最可笑的一幕出現了,剛才還扎扎呼呼的張大炮,半天也不願意解開衣裳,最後實在不行了,這才慢慢地解開了懷,大家定睛一看,不由得爆笑起來,原來他的脖子上襯出的一道白襯衫,竟然只是一個肩膀套,胸下面仍然是光光的,這情勢大家都是第一次見,於是鬨堂大笑起來,這讓張大炮臉紅起來,他匆忙掩上衣服,如同中了箭一樣竄了出去,瞬間就如炮彈一樣沒了蹤影!
笑聲中,張財這回真是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