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個下工回到家,直接回西屋了,四春沒在,在外屋廚房幫忙做飯呢!劉大個把圍脖放在被子上面,出去洗了手,準備開飯了。
吃過飯,拾掇完了,兩個人回到屋,把幔子拉上,劉大個把圍脖拿出來遞給四春:“好看不?”
四春拿在手上,覺得軟乎乎的,貼在臉上,也軟乎乎的,一點不扎。
只是油燈太暗,看不太清楚,四春從來沒見過這麼柔軟的圍脖,簡直愛不釋手。
睡覺都抱在懷裡。
第二天早上,劉大個吃完飯上工去了,四春收拾完了,趕緊跑回屋,把圍脖拿出來,天亮了,看得清了,是一條大紅的圍脖。
顏色很是鮮豔!
四春把圍脖圍在脖子上,真是又暖和,又輕軟。
她畢竟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愛美是必然的,戴上,都捨不得摘下來了。
在地上,左轉右轉的臭美!
北炕金玉摟開幔子往地上吐唾沫,一抬頭,一眼就看見四春脖子上漂亮的大圍脖了。
“哎呀天啊,啥玩意啊這是?咋這麼好看呢!”金玉大嗓門,立刻咋呼起來!
別怪金玉沒見識,那年代,只有大戶人家的小姐,才能接觸到這些東西,就是小地主家的閨女都不一定有。更別說小門小戶的人家了!
她這邊一喊,六丫和七丫最先跑過來。抬頭一看,七丫立刻喊:“四姐,你快來,你看大嫂,好看呢!”
四丫也跑過來了。幾個人圍著四春,你摸一下,她摸一下,都不住的驚歎:“這玩意太好了,太暖和了!”
“大嫂,給我戴會唄!”六丫最先提要求。
四春從脖子上解下來,給六丫圍上。
“大嫂,我也想戴會!”七丫一看六姐戴上了,也不甘示弱。
“我也想戴!”大淘也湊熱鬧!
“我呢,我呢,還有我呢!”二淘屬穆桂英的,陣陣少不下。
幾個人輪流都戴了一遍。四丫畢竟大了,找婆家的人了,比較矜持,沒好意思說要戴。
四春還是把圍脖圍在了四丫的脖子上。
“好像新媳婦,我四姑好像新媳婦!”大淘一喊,二淘也跟著起鬨:“新媳婦,新媳婦!”
四丫羞紅了臉,趕緊摘下來,塞到四春懷裡,轉著圈攆大淘和二淘去了。
幾個人這邊笑鬧,誰都沒注意,北炕的金玉早就變了臉色。
劉大個他娘聽見西屋一窩蜂似的,扒著門縫一看,這幾個丫頭嗚嗷的笑鬧,轉身就想走開。
“娘,你進來!”金玉喊住了她。
劉大個他娘開門進來,問金玉:“咋的了,孩子又鬧了?”
金玉扳著臉說:“娘,你先看看,我大嫂手裡是啥玩意,你這麼大歲數,也沒見過吧!”
劉大個他娘湊過來,伸手摸了一把:“真是好啊!這色真喜慶!”
“娘,你看看,是不是值老鼻子錢了?”金玉的聲音更冷了。
“這話問的,我上哪知道去!”劉大個他娘沒明白金玉的意思。
金玉一看老婆婆裝糊塗,乾脆直接說了:“我大哥也太不像話了吧,給她媳婦買這麼好的東西,這得花不少錢吧?那錢是他自己的嗎?那是家裡的錢吧!”
最後,金玉攤了牌:“一樣的媳婦,總不能偏一個,向一個吧!要買,都買!”
劉大個他娘一聽金玉這麼說,也把臉撂下來了:“你瞎叫喚啥,別聽風就是雨的,你咋知道就是你大哥買的?”
金玉乾脆嚎上了:“你就偏向你大兒子,不是買的,還是大風颳來的呀?”
“等你大哥回來再說!”劉大個他娘撂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四春一看,自己瞎顯擺惹禍了。趕緊把圍脖包好,放起來了。
劉大個他娘又回來了,隔著門喊四春:“大媳婦,你過來!”
四春心裡想著,是不是要挨訓啊!但不去肯定不行,婆婆說話不能違拗。
四春到了東屋,劉大個他娘已經沒了氣呼呼的樣,拍著炕,示意讓四春上炕。
四春脫了鞋上炕,他婆婆從櫃子裡拿出不少打好的隔布。
(就是把碎布用漿糊沾在一起,做鞋用的,鞋底用多層,鞋幫用一層到兩層,做出來的鞋硬實,耐穿。管碎布叫鋪抻,哎呀媽呀,我是真不知道,隔布和鋪抻這四個字到底咋寫!)
又拿出一沓子鞋樣子,放在炕上。看著四春笑:“這年也過了,節也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