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全是高中時聽人講的鬼故事和自己無聊時寫的小說,可是我卻沒有心情看,剛來學校就經歷了這種事,自然也沒有心情去做別的事了,當然,我還是沒有去翻黎安桌子上的東西,既是出於禮貌,也是為自己安全著想。
不過,想來黎安應該也在為這件事大傷其神吧,且不論究竟是誰昨天來過墓地,單是聽他的描述也知道那裡肯定不是烈士陵園,而我現在終於知道,唐嵐在說到這墓地的時候究竟哪裡奇怪了——原來他一直強調的是那片墓區旁邊的烈士公墓,對於旁邊那塊小墓地,他與其說是隻字不提,倒不如說是刻意迴避來得恰當。
我合上了硬麵抄,嘆了口氣,望了望窗外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空,心中不禁惆悵。
時間在這裡似乎過的很慢,因為沒什麼事,所以我早早的鋪了床,準備睡覺,昨晚根本就沒有睡著,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補個覺了,此時睏意忽然如決堤似的襲來,我剛倒在床上,門就忽然間開啟了。
“你回來啦?”我倒是吃了一驚,黎安朝我點點頭,慢悠悠的坐在了椅子上,喝了兩口水,一言不發。
“我幫你把檔案袋交了,”我對他說,“沒關係吧?”
黎安看了看我,搖了搖頭,沒說什麼,他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發現別的都沒動過後,問我:“今天我們寢室沒有別人來過了吧?”“沒有啊,今天就我和我爸兩個人。”我對他說。黎安點點頭,“這麼說來,你知道了?”
我微微一笑:“你是苗族人啊,我以為你是本地人呢。”
黎安沒有多大的吃驚,平靜的點了點頭,彷彿很能接受。“放心吧,我連我爸都沒說哦,我保證。”我見他有點不相信的樣子,趕忙說道。不料黎安卻說:“你只要沒說我是鬼道師就行了,我是苗族的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說了也無妨。”
難得有和這位奇怪的室友聊天的機會,我自然不會放過,我們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個悶匣子,老實說他一開始確實給人一種不太容易接近的感覺,不過一交談才發現,原來他也是個有性格,喜歡談天說地的人,他聊天的時候和我在墓地裡見到的那個黎安幾乎是兩個人,隨和的和那個面色冷酷的黎安完全不同,我在想或許他有雙重性格也不一定啊,又或許,只有在他遇上麻煩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表情吧。
我向他詢問了一些關於苗族的事,黎安也很熱誠的告訴了我,我也毫不掩飾我對於奇人異事的興趣,這一點黎安倒是和我一樣,他的興趣也是喜歡蒐集一些奇怪的無法解決的事件和異聞,我說苗族應該有很多這樣的異聞吧,不過黎安對此卻反應平淡,他說其實許多傳聞都是人們根據自己的臆想創作出來的,苗人其實也和一般人沒有什麼兩樣,但他也不否認苗族確實有一些常人所無法理解的特別之處。民間所傳聞的下盅,降頭之類的巫術很多都是從苗族傳過去的,但很少有人親眼目睹過這類東西,據說在古時候苗人確實有鬼神莫測的本領,故而自漢代以來對苗人進行了大規模的殺戮和壓迫,以至於那時幾乎人人談苗色變,而且直接導致了這類巫術的失傳,時至今日,這類法術幾乎已經失傳了。
我乾脆從床上爬了起來,把我那本硬麵抄給他看了看,黎安對此很不以為然,他說鬼故事說到底還是故事而已,只是人類自己假象出來,“自己嚇自己”的東西,即便是有一定根據的故事,到了今天,也沒有多少人能親眼目睹了。
“其實世界上本來真的沒有鬼,而現實中之所以有了鬼,那也是因為人自己心中先有了鬼。”黎安對我說,依舊是那麼冷酷。
我不禁好笑,一個鬼道師居然否定鬼神之說,就好比自己砸自己的飯碗一樣了。黎安沒想這麼多,隨手翻看了我的本子,最終停留在了一個關於講詛咒的故事上。
“詛咒啊?”黎安忽然笑了笑,我被這莫名的笑聲給弄糊塗了。黎安不緊不慢的說道:“說到詛咒的話,苗族倒是真的有這樣的傳說哦。其實詛咒的種類很多,剛剛說的下盅就是詛咒的一種,而最強的詛咒,知道是什麼嗎?”
黎安對我笑了笑,笑的我渾身發毛。
“是魂詛。”黎安慢慢的吐出了三個字。開始緩緩講了起來。
“這個案子其實是我早期偵破的,可以說基本沒有什麼難度,而且也很容易想到,兇手幾乎也是顯而易見的,不過這個例子正好可以證明我剛才說的話,也就是人心的恐怖,順便也當做是消遣一下,講給你聽聽。”
(以下是安黎安的口吻敘述)
所謂的魂詛,顧名思義,就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