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範胡二女恰好走了進來,範曉璐問道:“怎麼樣?”
李唐笑著點了點頭。範曉璐臉上立即綻放出一陣喜色。對於她來說,其實這茶寮之事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她只是覺得很好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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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皇城之外雖然還很是熱鬧,各家酒樓楚館迎來送往,歡聲笑語,正得其時。如果說白天是幹活、賺錢的時候,那麼晚上就是酬酢往來、銷金享樂的時候。而東京城裡又有如此眾多的好去處,人們自然是不會把這樣美好的時光浪費在矇頭大睡上面的。
皇宮大內倒是靜悄悄的,不過,這裡也還是有一些酬酢之事正在進行,只不過大家更加的低調,所言所行更加的隱秘。黑夜,不正是用來掩飾這些事情用的嗎?
就拿眼前這個人來說吧,他走路的時候一直都沿著月光照不到的屋簷底下走,不時還停下來,警惕地四處張望著,直到確定了四處無人跟蹤了,才繼續戰戰兢兢地往前走。終於,他來到了一處小屋子前,伸手輕輕敲了幾下門。
過了一會子,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長得很有幾分威武,下巴有幾根稀鬆的鬍鬚的人探出頭來,輕聲問道:“沒有人跟蹤吧?”
先前那人低聲用那陰柔的聲音說道:“沒有,你也太小覷我老郝了。我故意四處轉了一圈才來到這裡的,而且一路上也很小心!”
門裡那人才點了點頭,道:“進來吧!”不等門外人反應過來,一把把他拉了進去,順手便又關上了門。
這兩個人,此時若是有人在旁邊,一眼就能認出,他們便是當今皇帝趙煦跟前最得寵的兩位內侍童貫和郝隨。
“這半夜三更地把我叫過來,有什麼事啊?”郝隨有點莫名其妙地問道。
童貫輕哼一聲:“到了如今這時候,你居然像個沒事人一般,我有時候就在奇怪了,你這樣的人如何立足於這皇宮大內之中?”
郝隨素來對童貫很是敬服,見他說的鄭重,語氣甚至都有些嚴厲了,吃了一驚,忙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童貫顯然是對郝隨的態度很是不滿:“我問你,如今官家的身子如何了?”
提起趙煦的身子,郝隨臉上露出一絲悲慼之色:“我想,應該很難撐過今年了!若是尋些名醫看看,或許能多支撐一些日子,但是,他現在這個樣子——”
畢竟,趙煦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心內除了對主子的那點忠心之外,還是有另外一分親近之情的。他是自幼進宮的,註定不會有子嗣,心下便把趙煦當成了自己的晚輩。只是,這樣的想法,他是萬萬不敢出口的。
而且,說實在的,趙煦對他們這些老人也確實不錯,在爵祿方面已經是儘可能照顧了。若是就這麼去了,還真難以再找到像他這樣有恩有義的主子了。
“尋名醫?不可能的!那個新科探花李慕武咱們都是認識的,他的醫術就連韓多才那樣的人物也要佩服不已,又能如何?官家已經見過他好幾次了,甚至連讓他看看的想法都沒有,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已經全然放棄了!”
郝隨點了點頭:“不錯!不過,這和咱們又有什麼關係呢?咱們身為內官,和朝廷內的那些權力爭鬥又沒有什麼關係。即使是換了一個主子,咱們繼續仔細伺候著便是。”
童貫不滿地瞪了郝隨一眼:“真是痴人妄語!你以為官家若是去了,小王爺就一定能登位?”
郝隨頓時說不出話來了,他根本沒有想過父死子繼之外的其他任何可能。
童貫繼續說道:“小王爺那個身子骨,你知道嗎,先天比起當今官家來,還要差了不少。如今雖然已經姓名無憂了,長大之後說話行事能不能象個常人一樣,還有待商榷呢!而且他才幾個月大,如何繼承大統?當今太后可不像當年的宣仁聖烈皇后,一個女流之輩垂簾聽政,還能被大臣們奉為‘女中堯舜’。當今太后目光短淺,志向素來不高,只想著守好自己在後宮的地位,對於朝政既不懂,又沒有興趣。這樣一個人,如何能保傅幼主,如宣仁聖烈皇后那樣把當今官家撫養教育成一個真正的人君?”
郝隨頓時糊塗了:“那你的意思是,小王爺多半難以繼承大統?”
童貫“嘿嘿”冷笑一聲:“這也是當今陛下一直不願病情洩露出去,寧願不就醫的原因所在啊。他在為小王爺的登位掃清障礙。”
郝隨這才恍然,點了點頭:“那我們——”
童貫搖了搖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