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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主意便也冷笑著答道:“將軍,哪裡話來,自家夫妻有什麼客氣呢?”

梁冀道:“夫人!這幾天在府上還稱心麼?”

她笑道:“這不過是因為我們的娘,現在年紀老了,她老人家也未生三男四女,不過就生妾身一人,所以不得不時時回去,替老人家解解愁悶。這不過是聊盡我們子女的道理罷了,又有什麼稱心可言呢!”

梁冀冷笑道:“你回去,恐怕不是安慰你的老太太一個人吧!”她道:“你這是什麼話!我不安慰我的娘,別的還有誰呢?”

梁冀道:“就是那一班哥哥弟弟,大約也安慰得不少罷。”

她聽說這話,料知春色已漏,再也不能隱瞞了,反而使一個欲擒故縱的手段來應付了。她便將臉往下一沉,問道:“將軍!你方才說些什麼話,我沒有聽得清楚,請你復說一遍。”

梁冀很爽快地重新又說了一遍。她登時玉容慘淡,杏眼圓睜,霍地站了起來,伸出纖纖玉手,向梁冀一指,潑口罵道:“我看你是個禽獸,這兩句話,就像你說出來的麼?怪不到三日一次,五天一趟,著些追命鬼的到我家裡去,定要接我因來,乃是這種玩意兒呢。我且問你,你家有沒有姐姐妹妹,她們回來可是安慰你的麼?”

梁冀聽得這幾句話,啞口無言,垂頭喪氣坐在床邊,左腿撓上右腿,一起懸空,兩手托腮,上眼睛皮和下眼睛皮做親。

她見他這種情形,便曉得他的威風已被挫了,趁此爬上頭去,弄他一個嘴落地。她想罷,放聲大哭。一面哭一面說道:“好,好,好,奴家自命不凡,待字閨中,年過二八,多少人家來求親,奴家久慕將軍的大名,卻未肯和他人貿然訂婚,天也見憐,得償夙願。滿望隨著將軍博得一個官誥,替父母揚眉吐氣;萬料不到今生不幸,碰到你這個不尷不尬的鬼,這也許是奴家生來薄命,應該罷了。你既然疑心生暗鬼的,不妨就請你將我結果,免得存在世上敗你的英名,惹得人家談說起來,堂堂的一位驃騎大將的夫人,竟做出這些無恥的事來,豈不要沒辱你家三代的先靈麼?不錯,人家是不曉得內中情形的,我是個三貞九烈的,人家也要說我是個狗彘不知的賤貨了。好賊子,我一身的貞名賣給你了,我還有什麼顏面在世上呢,不如當著你這殺坯,將一條性命摜掉了罷。”

她說罷,手理羅裙,遮著粉面,認著粉牆便欲撞去。梁冀嚇得慌了手腳,趕緊跳過來,一把將她扯住,口中央告道:“夫人!也是我一句話說得不好,惹得你誤會了,我本來是句無心話,不料你竟誤會我是個壞意了。”

她哭道:“你可不要來花言巧語的了,我又不是三歲孩子,可以隨你哄騙的,請你快些放手,讓我死了倒是安逸。”

梁冀急道:“夫人,你再不信,我可以發得誓。”他說罷,死天活地地賭起咒來。

她哭道:“無論你賭什麼咒,誰還來相信呢?”

這時梁冀的母親正在後園賞牡丹,猛聽得丫頭們來報告,說老爺和夫人不知為著什麼事情,在房裡拼死拼活的,老太太趕緊去,遲一步兒就要出岔子了。梁母聽得,吃驚不小,忙扶著丫頭,跌跌撞撞地向壽娥的房中而來。到了房外,只聽得裡面嚎啕叫噪,沸反盈天。

她進了房,梁冀見母親進來,忙起身迎接,口中說道:“太太請坐。”壽娥見婆婆來到,格外放刁撒賴地大哭不止。梁母忙問道:“是什麼事?”梁冀忙答道:“沒有什麼事,請太太不要煩神。”梁母道:“沒有事,難道就吵得這樣的天翻地覆的麼?”

壽娥搶進一步,撲通往梁母面前一跪,掩面痛哭道:“孩兒今天冤枉死了,要求婆婆給我伸冤呢!”梁母忙命僕婦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說道:“壽娥!你有什麼冤枉,儘可來告訴我,讓我好來責問這個畜生。”

壽娥便一五一十加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把個梁母氣得只是喘氣,厲聲罵道:“我把你這個不肖的畜生,枉做了一位大將軍,連三綱五常都不曉得,成日價雞頭扭到鴨頭,亂來尋著人,我可問你,究竟是誰告訴你的?毫不忖度,就對人家這種樣子,你說她做下這些不端的事,你的臉上有什麼光榮?休說人家是個官宦後裔,便是平常的女孩子,也不能義兄義妹做那些禽獸勾當的。我曉得了,你這畜生向來是個見新忘舊的,現在差不多又搭上什麼鹹雞臘鵝了,回來鬧得別人不得安生了。”

梁冀忙賠笑躬身說道:“請太太不要動怒,這事總怪我不是,我給夫人賠罪就是了。”梁母說道:“賠罪不賠罪,倒沒有什麼要緊,可是下次如果再這樣子,我就不答應了。”

梁冀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