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局勢,葉開不得不採取行動,請願團的呼聲雖不是葉開的本意,甚至完全背道而馳,但就如同王文韶說的那樣,“民意不可違”,任何企圖違抗民意的想法都會被狂熱的大眾摧噬的什麼也不剩,縱觀前生後世,不管什麼顏色的朝代,這種事發生的還少嗎?
葉開需要小心翼翼的取捨,在民眾和官方之間製造一個平衡點,把握好這個度,委實不容易,這也是為什麼他不著急動手的緣故。
將手頭的檔案擱下,葉開深呼吸一口氣,外面響起的鞭炮聲越來越透出一股喜慶的氣氛,但他心裡卻不怎麼輕鬆。
彷彿面對一個糾纏在一起的線團,要想解開,除了精準的手頭動作,敏銳的眼神,還需要一顆冷靜的頭腦,葉開把視野盯向了那個人,在局勢變成死局之前,他手中握著最高權力。
“韓春兒,備車,去攝政王府。”
葉開衝外面吩咐道,站起身,在這個請願活動暫時停止的中斷期,他終於要邁出第一步。
毫無疑問,載灃就是那個突破口,在這場浩大的請願運動中,他作為政府最高負責人,佔據著主動地位,至少目前還是。
既是那個最後拍板喊是的人是他,那解鈴還須繫鈴人,從他這開啟日後的死局,就顯得十分有必要了。(未完待續。)
第一百四十三章 依法治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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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剎海畔,攝政王府,忙碌了一整年的載灃難得有空閒的時間抱一抱自己的小兒子,盯著溥傑那張粉鏤玉砌的小臉,嫡福晉瓜爾佳氏也在一旁笑開了嘴,小傢伙正是咿呀學語的年齡,虎頭虎腦的模樣煞是可愛。
“阿。。瑪。。阿。。。瑪。。。”溥傑拿自己小米粒般的指甲蓋去碰觸載灃的臉,小傢伙在叫。
突然而至的一聲“阿瑪”惹得載灃開懷大笑,一年來肩上的擔子壓得他喘不過來氣,到這時他才盡享天倫之樂,但笑著笑著,載灃心底泛起了一陣莫名的心酸。
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兒子,那個連一聲“阿瑪”都不能叫的兒子。
新年始至,正是一家人團圓之時,除了冰冷的宮牆和一群陌生的嘴臉,他那個兒子大概什麼也看不到,只有一個面容乾枯的隆裕太后,他法律上的“親額娘”照顧著他。
載灃不由得想起一年前那個夜晚,粼粼車馬駛進醇王府,太監用一道懿旨抱走了襁褓中的溥儀,瓜爾佳氏倒在地上哭的不省人事,一手養大的祖母劉佳氏老淚縱橫,滿府上下,一片哀嚎,而他跪在地上,只能叩謝皇恩,連說三聲“好好好”後,眼睜睜的看著兒子離開。
載灃嘆了口氣,把溥傑放在一邊,一個人走出門去,在庭院裡散步,嘴裡不住的碎碎念:還好,兒子當了皇帝,親政之前,一定要把江山治理好。
監國一年來,載灃的確算得上兢兢業業,就如同他的祖輩一樣,日常性高強度的勤政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從早到晚,批閱奏對,工作時間甚至超越了正常人的生活,但同樣不可避免的是,他和道光,同治,咸豐三帝一樣的命運,從躊躇滿志到淪為平庸,這與載灃個人無關,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劇。
不管怎麼說,有一點還是值得欣喜的,他治理下的帝國總算有了點起色,尤其是在經濟問題上,鼓勵工商的政策一出來,經濟持續增長,稅收不斷提高,國庫漸漸豐盈起來,從1904年開始,經濟增長率一年比一年爆炸上漲,龐大的市場大門一旦被開啟,商業自由帶來的繁榮就不可避免,僅1910年的國家預算高達兩萬億兩白銀,即將沒落的王朝,在最後一段時光里居然出現了迴光返照的跡象,這不得不令人匪夷所思。
當然,如果政治上也能這麼平穩就好了,載灃這樣想。
但事實恰好與之相反,請願團的聲勢鬧得這麼大,全國都跟著共振了起來,雖然最終被他的旨意撲蓋了下去,但紙裡總包不住火,未來還會有更大的亂子,載灃不會連這點跡象都看不出來,但讓他真正為難的是,怎麼能在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
他皺著眉頭,腦中思慮萬千,走著走著步調就開始紊亂了起來。
“王爺,良弼來了,正在舒意齋等著。”
傳話的太監從門外靜悄悄的走進來,移到載灃身邊對他說道,鑑於自家主子之前特意提到過,只要良弼來了,可以不用通報,自己隨後就到,太監們就將讓他安排在一旁的偏殿裡。
“賚臣?”載灃停下腳步,囁嚅了一聲,似乎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告訴他,我馬上就到。”